第二天中午才敢起床,以免惹得他怀疑。起床后我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这是别墅里最小的一间客房,那时我是准备用来做宝宝房的。那个时候我也曾幻想过给贺铭生个一儿半女,也曾幻想过那种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而今,我又是多么庆幸那时候没有给他生孩子。若真有了孩子,那最可怜最悲哀的也只会是我的孩子。压下心中的坏情绪,我打开衣柜看了看,里面挂了几件宝宝衣服,是我那时候逛商场觉得好看,就买下的。如今看着,只觉得多余和可笑。衣柜最里面还挂了一件外套,是以前贺铭在我生日时送给我的。我‘死’后,贺家的人应该已经将我的东西差不多都清理了。而这个小房间,他们应该是忘记了清理,所以这衣柜里还残留着这几件衣服。外套很薄,但款式和料子却不错。我将外套取出来穿在身上,然后这才往外面走。下到客厅时,我一眼便看见赵红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一个啃了几口的苹果。贺父也坐在沙发上,不过手里拿着的是报纸。至于贺母和贺铭……我下意识地在客厅里搜寻,刚好这时候厨房的门开了,贺母正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菜。我刚想冲她打招呼,不想她在看到我时,明显吓了一跳,手里的菜盘子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赵红艳跟贺父瞬间朝着她看去,贺铭也从厨房里冲出来。“妈,你怎么了?”
贺铭着急的问。贺母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颤抖着手指着我,嘴里喃喃:“程……程安然……”贺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见了我。许是我身上衣服的缘故,他看到我时,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却还是很快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诗妍,你醒了。”
“嗯。”
我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走过去,“阿铭,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伯母好像又被我吓到了。”
“没……没有,我没被吓到。”
还不待贺铭开口,贺母顿时冲我急急的道,“是我这个老糊涂忘记了你跟我那位过世的儿媳妇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一瞬间把你当成了她,是我不对,莫小姐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怎么会,我没吓到伯母才好。”
说着,我看向贺铭,“阿铭,扫把在哪?我来把这掉在地上的菜扫一下。”
“哎哟,哪能让莫小姐扫。”
贺母忙拉住我的手,扭头冲赵红艳毫不客气的喊道,“小赵,过来把这里打扫一下。”
“什么?”
赵红艳明显不乐意了,嚷嚷道,“为什么是我打扫,又不是我害你摔盘子的。”
“哎呀,你天天在这里白吃白喝的,我让你扫个地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让莫小姐去扫?别忘了,莫小姐可是客人。”
“什么叫白吃白喝,我……”“小赵!”
贺铭忽然沉声喊了她一声,语气微有不悦的道,“不过只是扫个地而已,有必要这样争么?”
“算了,还是我来扫吧。”
见此情景,我忙抱歉的道,“说起来都是因为我,伯母才不小心滑落了菜盘子,所以应该是我来扫才对。”
说着,我正准备去院子里找扫把。贺铭和贺母同时将我拉回来。贺铭冲我柔声笑道:“我来清理就好,你跟我妈去沙发上坐一坐,饭很快就好了。”
“可我什么都不做,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呢。”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贺母已经很明显的嫌弃赵红艳了,只要我稍稍的将自己表现得勤快一点,那么我跟赵红艳那种鲜明的对比便很快就出来了。我就是要让赵红艳不痛苦,要让她尝尝我以前尝过的那些滋味。果然,我那句话一说完,贺母顿时斜着眼睛瞅了赵红艳一眼:“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客人,不像某些人,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久,就只知道好吃懒做,还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记得她这些嫌弃的话语以前都是骂我的,现在却全都朝着赵红艳招呼去。我心中顿时划过一抹冷笑和畅快。赵红艳因为这些话,气得脸都红了。可她似是又顾忌着什么,不敢乱说话,只是沉沉的瞪着我跟贺母。贺母又看了赵红艳一眼,眼里尽是嫌弃,半响,她拉着我往沙发那边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莫小姐啊,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伯母,您叫我阿妍就好了,‘莫小姐’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见外了。”
“哎哟,莫……不对,是阿妍,哎呀,我们阿妍真是招人疼,教养又好,不像某些人。”
听着贺母讨好的话语,我心中除了冷笑就是讽刺。还他们阿妍,呵,贺家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正在心中讽刺着,贺母忽然拉了拉我的手,亲热的道;“阿妍,在我们家多住几天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
“我知道你家就在这附近,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单住,难免有些不安全,住在我们家,我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贺父这时候也附和道:“对啊,就在我们家多住些日子,别怕,小赵也在我们家住了蛮长日子,这只算是你跟贺铭同事之间的互相帮助,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就算说闲话咱们也不怕,我未来的儿媳妇住在我家,谁还敢说闲话了。”
贺母刚说完这句,贺父便撞了撞她的手臂,似是怕我尴尬。我故作娇羞的垂下头,双手绞在一起。那边赵红艳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尽是轻蔑和不屑。这边贺母冲我嘿嘿的笑道:“阿妍啊,你别害羞,昨天阿铭跟我们提了一下你们之间的情况,我觉得挺好的,你看你这么知书达理,阿铭又那么的孝顺上进,你们在一起蛮配的。”
我越发娇羞的垂下头,贺父这时冲贺母没好气的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都吓到人家阿妍了。”
“哎呀,对,对,这事得慢慢来,不能吓找了咱们阿妍。”
我故作娇羞的低着头,心中尽是讽刺。我以前在这个家时,贺家二老何时对我这般客气又宝贝的。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因为身份背景不同,而所受的待遇也截然不同,真不知道是该说可笑还是可悲。趁着贺铭还在做饭,我又找借口回房间悄悄给顾北辰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弄到那密码锁密码的办法。电话一接通,我压低声音问:“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
顾北辰在电话那端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问:“你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