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咻咻和罗氏躲在一棵老槐树的后面,没待多久,她就看见临虎村的祭祀队伍到了。张大娘远远地就看见了躲在树后的罗氏还有小咻咻。这时,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张大娘趁着大家伙都在忙活准备祭祀,低声冲着自己儿媳说了几句话。儿媳听完后,立刻破涕为笑,忙拿衣服将怀里的孩子裹了个严实,紧接着借着上茅房,偷偷地从另一条路下了山。张大娘见儿媳将孩子抱走了,这才找了个由头,悄悄从队伍里跑出来,又特意绕了一圈后才来到了罗氏身旁,一把将小咻咻接了过来。她低声道,“你就在这等着,事成之后,我肯定少不了你银子。”
罗氏眼珠立时瞪了起来,“这怎么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
张大娘扫了罗氏一眼,“你家若是自愿的,当然无妨,可是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万一一会儿人家爹娘找来,我到时候找谁说理去?你就在这等着,祭祀完了,我少不了你的!”
这时,就听有临虎村的人喊道,“我说,张大娘,你跑那里去做什么?快开始了!快把孩子抱过来吧!”
“哎!来了!”
张大娘应道,又扭头瞪了罗氏一眼,这才抱着小咻咻走了过去。小咻咻嘴里被塞着布,手脚也被绳索捆住,只能不断地发出呜呜的低吟。不过临虎村的人倒是不在意,被祭祀的孩子都是这般对待,否则一旦乱跑或者乱叫,惹怒了白虎王就不好了。小咻咻只好奋力挣扎,试图摆脱束缚。可罗氏的绳索绑得极紧,她用尽全力,娇嫩的小手腕和小脚踝又红又肿,可仍旧挣脱不开。小咻咻撇着小嘴,突然间灵光一现——“哗~”“哎!你个倒霉孩子,你怎么尿了?哎呀,你看看,我这浑身都被你尿湿了!”
张大娘嫌弃地直跳脚。众人的目光这才朝着这里看了过来。如果是别家的孩子,或许临虎村没人会认识。可是小咻咻可是安虎村的小福宝,是安虎村的名人,哪家她没去蹭过几顿饭?立刻就有从安虎村嫁过来的小媳妇将她认了出来。“这不是我们安虎村的小咻咻吗?”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张大娘。张大娘白了小媳妇儿一眼,“懂不懂点儿事?我买的不行吗?”
反正买孩子送来祭祀也不是她开的先河,大家伙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也不必藏着掖着。小媳妇闻言仍旧不信,“不可能,这孩子真是钱金花和慕堇闲卖给你的?”
张大娘支支吾吾,“反正是我买的!”
小咻咻冲着自己村的小媳妇直眨眼:不是哒!救救我!可对方刚想上前,就被自家男人给拉走了。“别多事,什么你们安虎村?你现在嫁到了我们临虎村,就是我们临虎村的人!”
“可是……”“可是什么可是?再胡乱说话,影响了祭祀,别说你了,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知道,那孩子家里可宝贝了,不可能将她卖了!”
“宝贝?真宝贝能出现在这里?再说了,她是死是活自有她爹娘管,你去把她救下来,那你就得换个娃娃顶上去,我问你,你打算拿谁顶上去?”
那小媳妇儿闻言立时不说话了,之前村长特意交代过,小福宝的事情不能外传,所以临虎村的人并不知道,也更不会信她,她抱歉地看了小咻咻一眼,低下了头。小咻咻抿唇强忍着泪水,看来指望临虎村的人救自己是没可能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好在这会儿张大娘嫌弃她脏,将她直接丢在了地上,她自己支棱着坐了起来,想找一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尖锐点的石头。这时候,一把剪刀突然掉在了她的面前。小咻咻惊讶抬头,发现正是那个小媳妇儿。小媳妇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左右没人连忙跑开了。小咻咻嘴角扬起笑意,立刻将剪刀收进了怀里……❀❀这时,不远处的老槐树下,钱富贵神色匆匆地找到了罗氏。“媳妇儿,我看见山底下出现了好多人。”
罗氏登时脸色一变,“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堵钱夕夕,千万别叫她过来。”
钱富贵点头离开,而罗氏也不继续躲在树后了,直接冲到了张大娘面前。“哎?你这妇人是谁啊?你不是我们村的啊?”
临虎村的人看见罗氏后立刻质问道,毕竟今日是他们村祭祀的日子,外来人并不受欢迎。张大娘扫了罗氏一眼,忙笑道,“这是我远房亲戚,昨日刚来投奔我的。”
众人这才不说话了。罗氏趴在张大娘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最后道,“来不及了,必须马上开始祭祀!”
张大娘蹙眉,“可是吉时还没到啊?”
“不能等了,迟则有变!”
张大娘的神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思量半晌,最后朝着临虎村的村长走了过去。没多久,就见临虎村村长来对大家发号施令,“乡亲们,今日是白虎山封山后重新开山的日子,恐怕晚了会有许多人上山打猎,这样我们的祭祀恐怕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打算立刻开始祭祀仪式。另外,再选些壮丁去将来这里的山路封了,别让祭祀受到打扰!”
立时,被村长点到的人就去外围守着去了。而小咻咻和另一个还躺在襁褓中的奶娃娃被一起送到了供桌上。小咻咻懊恼地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绳子,仅仅还差一丝未断。该死,哪怕再多给她片刻时间呢……经过一番焚香祷告后,小咻咻和那个奶娃娃又被放在了一辆板车上,板车向前行了百步后,才停了下来。而推车的人将他们送到地方后,就迅速折了回去。紧接着,一阵炮竹声直冲云霄,宣告着到此次祭祀活动的结束,同时也似乎是在提醒着白虎王!果然,没多久,就听“嗷呜”一声虎啸!振聋发聩!响彻天际!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一阵心悸,似乎觉得整座白虎山都仿佛跟着抖了一抖。小咻咻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虎站在远远的山巅。白虎浑身长满了雪白的毛发,犹如一团闪耀着银光的云彩,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周身透露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威严和力量,吓得临虎村的村民们立刻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小咻咻旁边的襁褓里,原本不谙世事熟睡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让人恐惧的力量,开始放声大哭。小咻咻自己也整个人惊住,这大脑斧是成精了吗?未免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