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咻咻一听有礼物收,立刻弯起眉眼,“好鸭!”
太皇太后听闻更开心了,以前她赏赐东西给别人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嘴上说着惶恐,什么能给她效劳是福气,不求赏赐,吧啦吧啦的……可其实那些人心里,又有哪个不是想要的紧?!还是小咻咻这般直率让人舒坦!太皇太后刮了小咻咻的鼻子一下,拉起她的小手,将自己手上的那个由十八颗高僧舍利相串而成的手串,顺势就套在了小咻咻的手腕处,“你记得要一直戴着,它可保你平安!”
这一举动,差点没让藏在竹林顶端的九烛从空中掉下来。小咻咻自然也知道这手串有多珍贵,她登时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好的奶奶,奶奶你太好了!”
说着就上前亲了太皇太后一下。太皇太后怔了一瞬,眸子竟莫名不受控制的有些酸,紧接着满脸的皱纹笑得灿若夏花。儿孙大了,她都多少年没有这种承欢膝下的感觉了?“奶奶,爹爹还在等我,那小咻咻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您要记得,一定要用棒棒糖做药引哦!”
“好,奶奶记得。”
“还有奶奶不要一直躺着呦,三姐说了,您要多走动走动!”
太皇太后听话点头,“放心吧,奶奶都记着呢!”
眼瞧着小咻咻带着三姐和郑元德离开,九烛才从竹林顶端飘然而下。“老祖宗,您连太医院的药都不吃,为何会让那小姑娘开方子?还有这方子要不要去给太医院瞧瞧?”
“不必了,太医院那些老家伙,哪个敢给哀家下重药?开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方子,吃不死人又治不好病,只会害哀家白吃了那些苦!”
“那这方子,老祖宗打算喝吗?”
太皇太后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嘴角不自觉上扬,“嗯,哀家答应了小咻咻的。哀家愿意相信她。”
说着,她把药方递给了九烛,“去按方抓药吧。”
九烛实在不知道老祖宗哪里来的这莫名的信任,站在原地没动。“还有事?”
“老祖宗,您那手串?”
那可是老祖宗当年六十大寿时,国师走遍全国,才寻来的十八颗高僧舍利子,又经过全国修为最高的八十一位道长经七七四十九日的祷告焚香而制成,可谓集百家大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怎么就随便送给一个孩子了?太皇太后缓缓闭上了眸子,语气平静道,“你不是说竹林外有人想取他们性命吗?有了哀家的手串,哀家看谁还敢动手?!”
“老祖宗,可您若不想那小丫头死,也不必出手如此阔绰,九烛去教训下那些黑衣人就是了。”
“你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辈子?哀家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人,哀家保了!!!再说了,那东西在哀家这也没什么用,戴着倒是累赘。”
九烛:“……”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祖宗,您既然这么信任那小丫头,那您可要起来走动走动?”
“……行吧,那哀家就起来转转吧,你扶哀家一把!”
她突然又想多活几年了。九烛:“……”果然整个太医院都敌不过那小丫头一张嘴!另一边,小咻咻几人没多久就走出了竹林,这竹林倒是设计得有意思,进去时犹如走迷宫,可出来却是不难。竹林外面守在那里的黑衣人看见几人的身影后,一个个蠢蠢欲动。可是正打算杀出来时,为首的黑衣人却定住了。“你们看那丫头片子手上戴着的,是不是咱们国师大人送给太皇太后的手串?”
其余人揉了揉眼睛,“好像还真是?!”
“嘶~”为首的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走,撤!”
“老大,不杀了?”
“杀你奶奶个腿!这事儿得赶紧回去跟国师大人讲一声!”
被称作老大的黑衣人很快回到了护国寺,他收起了身上的匪气,对着国师大人恭敬拱手,“大人。”
“听闻你找到慕堇闲和那个小丫头了?”
“是,他们果然去找了钱三多。而且他们都易了容,所以我们的人才一直没有他们的踪迹。不过好在现在终于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既然知道行踪了,事办成了吗?”
国师头未抬,声音淡淡,不喜不怒,只盯着自己右手上的半截食指。“回大人,属下……不曾动手!”
“嗯?!”
国师这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质问道,“为何?”
黑衣人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地说了一番。“你说什么?太皇太后竟然把我当年献的寿礼转送给了那个小丫头?”
“是,正因为如此,属下才不敢轻举妄动,大人,您说太皇太后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会……是怀疑我们了吧?”
国师直起身子,在屋里踱了几步,“将我们的人全都撤回来吧。”
“啊?大人,可是……”“放心,我们不出手,将来自有人会出手。我们只需顺势而为!”
“大人的意思是,将慕堇闲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
“不,不要搞多余的动作,纸包不住火,这种事不用我们操心。”
国师眯了眯眸子,“对了,你说他们如今跟郑元德住在一起?”
“是,钱三多是百草堂堂主郑元德的闭门弟子,想必他们这次来,也是打算先投靠在郑元德这里。”
“这个郑元德当年不是都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吗?怎么又来京城做什么?”
“属下打探到,这个郑元德是受故友所托才来的京城,在京已有三年,不过进京后极为低调,因此知道他在京城的人很少。”
“呵,八殿下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想着要投靠这么一个小人物?”
国师冷笑道,“不过这郑元德虽然为人处世差点意思,但医术却是不错,能收进太医院,也算是为朝廷多添一份力量了。”
黑衣人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大人的意思是?”
“乌离国的质子不是要到了吗?听闻那质子不仅年幼且体弱多病……”“大人的意思是,叫郑元德去给质子做府医?”
“不然呢?我们慕陵国太医院的太医们光是给宫里诸位主子看病,都已经分身乏术了,难道还有时间去管那什么质子不成?”
黑衣人立刻拱手,“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嗯。”
国师微微颔首,重新看向自己的断指,眼底浮上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