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曦摇头:“这不是我的错,二弟,你不知道,苏君宛这个人看起来端庄知礼,其实她这个人最喜欢说教了,我每次见到她都会被她说教,不是说我应该多跟同僚亲近,请同僚吃饭喝酒,就是让我多跟她父亲亲近,请教为官之道。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赵明晟知道,赵鸿曦并不擅长做官,人情世故上面做得很一般,他不会说话,不会讨好上司,办事能力也就很平庸。即便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也不听苏君宛的话,跟岳父多请教为官之道。“她这么多年一直在让她父亲提携你,你却不思进取,不知感恩,只知道抱怨。”
赵鸿曦突然就咆哮起来:“我不喜欢做官,我就喜欢读书,画画。我也不喜欢苏君宛那样的女子,整天叨叨个没完,我就喜欢茉莉喜欢媚娘那样温柔小意的女子。”
赵明晟十分失望,赵鸿曦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有这样一个贤德聪慧的妻子,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岳父,他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命啊。“温柔小意的女子能让你吃饱穿暖吗?你知道咱们侯府每个月要花多少银子吗?这几年一直都是大嫂在拿嫁妆补贴,你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你想过大嫂没有?你就是个废物!”
赵明晟再也不愿意跟赵鸿曦多说一句,让李墨推着他离开。怪不得苏君宛不惜名声也要跟他和离,他真的一无是处。赵鸿曦扒着栏杆嘶吼:“赵明晟,你这么替她说话,是不是跟她有私情?”
赵明晟回了回头,没说话。没过多久,茉莉带着熬好的药来了,她走到牢房门口,就笑盈盈的跟狱卒说道:“劳烦这位大哥开门。”
谁知那狱卒不耐烦的赶人:“走走走,早就过了探视时间了。”
茉莉十分诧异:“我家二爷跟大理寺卿大人说好了,随便探视,不拘时辰的。”
“胡说八道,家属探监都是有时辰的,赶紧走,再不走,把你也关进去!”
狱卒一番吓唬,茉莉没法子,只能把准备好的银子往狱卒手里塞。另外一个狱卒瞧见了,提心那个狱卒:“咱们大理寺规矩严明,你可想好了,这差事你不想要了,就让她进去。”
那个狱卒立刻缩回要接银子的手,想起赵明晟临走跟牢头说的那句话:“以后就不必让人去探视我大哥了。”
牢头说话十分客气讨好,想都不想就让守门的狱卒不许放人进去探视赵鸿曦。“啰嗦什么,还不快滚!这里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那狱卒推搡了两下茉莉,茉莉手里的药碗打翻在地,药汁洒了一地。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狱卒大哥,我家侯爷还病着呢,要是不喝药,会受不住的……”“病了又怎样?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矫情?病两天死不了人,赶紧走!”
茉莉一脸愁容的离开大理寺,她不明白,刚才进去的时候,牢头和狱卒都十分客气,她不过是抓个药的功夫,人家态度变化就这么大,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想要见赵鸿曦,只能另外想办法。又过了七八日,牢头来开门,说话依旧粗俗无礼:“赵鸿曦,你可以走了!”
多住了这几日,赵鸿曦每日吃的都是稀饭和窝窝头,而且都是冷的,半个月吃不饱穿不暖,整个人十分憔悴,瘦了一大圈,胡茬都那么长了。从牢房里出来,冬日的阳光十分刺眼,他已经半个月没见阳光了。老子离开监牢又是一条好汉!等我回到将来做了户部尚书,弄死你们这些狱卒,敢苛待老子,有你们好受的!他怒瞪了狱卒几眼,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出了大理寺,也不见永宁侯府的人来接,他只能穿着一身脏衣服,顶着蓬头垢面的脸自己走回去。在侯府大门口处,他碰见偷偷溜出来的安媚娘。安媚娘一时没有认出他来,看了几秒钟才扑了过去:“侯爷,你可回来了!”
赵鸿曦瞧着她模样还好,就是一脸愁容,就问她:“发生何事了?”
“我的面霜卖不动了,还有不少人退货,我想去看看,老夫人派人看着我,不许我出去,我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那些掌柜都让我赶紧解决,要不就不上我的货了。”
安媚娘很是发愁。赵鸿曦不明白:“前些日子不是卖的挺好的吗?那些铺子的掌柜都愿意卖你的面霜,他们也没少挣钱啊?他们就没想办法帮着解决?”
想到这里,赵鸿曦就十分生气,当初赚钱的时候,那些掌柜都十分欢迎安媚娘的面霜,如今出了事就怪别人。“他们能有什么法子?什么东西赚钱他们就上一些,不赚钱了,自然就不卖我的东西了,人都是这样,没什么好抱怨的。现在铺子里每天都有退货的顾客,还有的顾客脸毁了,要让掌柜赔钱。掌柜说让我赶紧过去处置,要是处置不好,就让我赔钱,你说凭什么呀?”
“急什么,让他们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赵鸿曦拉着安媚娘回了梧桐院,他有一件事要问她。“上次二弟去看我,说母亲要走了那些银子,是真的吗?”
安媚娘想起来就生气:“是真的,当时我不想给,母亲还让人打了我一顿,现在我手里就只有我赚的那些钱了。要是那些掌柜的打发不了那些烂脸的顾客,我就得用这些银子赔钱,侯爷,我好不容易赚点钱,我不想赔进去。我给她们治好脸还不行吗?”
赵鸿曦点了头:“你去找世子,让他帮忙对付那些人,我看谁敢跟镇北王世子过不去。”
安媚娘摇头:“还是不要了吧,等我给世子做了手术以后再说,若是手术成功了,我们也有谈判的筹码。”
“我的儿啊……”门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苍老又颤抖,下一秒老夫人就被下人扶着进来了,老夫人一瞧见赵鸿曦狼狈的模样,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啊,你受苦了……”“母亲,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赵鸿曦一阵头大,“我那些钱呢,你还给我吧,如今我出了这样的事,我得打点。”
“没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