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白这几天总是找不到人,吹哨子的时候,对面只是回应一声,却迟迟不见人影,他便让高竹去打听了一下,结果查到她在皇宫,宁子白微微蹙眉,他换了件衣服,悄悄进了宫。在假山后面他发现了夏清鸢,她正在安排禁卫军,见禁卫军都离开了,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后,低下靠近她的耳朵。“夏护卫忙完没有?”
夏清鸢听到声音,猛然转过身,温热的唇划过他的脸颊,他一怔,心脏漏跳了一拍。同时她也僵住了,脸色瞬间涨红,宁子白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里,酥麻又痒痒的。夏清鸢紧张地快要窒息了,迅速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背对着他,深吸了几口气,尬笑了两声,“殿下怎么会来?”
宁子白也掩饰尴尬,咳嗽一声,“孤有事找不到你人,所以只能进宫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
“殿下还怪聪明的呢,能在冷宫附近的亭子中找到我。”
这句话,她是有些试探的,这个地方,老鼠待两天都要饿死,周边的野草长的比人都高,除非里面传出尸体的腐臭味,才会有人搭理,否则这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过来,传闻宁子白不是草包一个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这有什大惊小怪的,孤从小在皇宫长大,哪没去过。”
夏清鸢笑了笑,没在意宁子白说的谎话,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说,反正宁子白没有伤害她的心思,而她对他的秘密也不好奇。“殿下,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还请您尽快地离开这里。”
皇帝晚上秘密召见她,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若是等会下一队的禁卫军过来,看到他在禀报给皇帝,又要多件事。宁子白也明白,没有多留,而是直接出了宫,在府门口碰见了高竹,他两个胳膊上挎着菜篮子,脖子上挂了一串大蒜。“你这是……”“回去说。”
高竹将东西全部放在了厨房,然后匆匆地来到宁子白的院子,喝了一口茶。“殿下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我出门,就有大量的百姓围上来,一边夸您是好人,一边乞求您,让您帮忙找一下失踪的孩子,我仔细的盘问了一下,说是您施舍贫苦百姓米粮,还给乞丐买衣服,就连远处城镇难产的猪都帮了忙。”
宁子白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他咽下后,思索半刻问道:“你最近有看到凌宇和阿九吗?”
高竹一愣,摇了摇头,“最近真的没见过他们两个,我还怪想凌宇的呢,昨晚去房间找他,结果他都不在,房间已经落了灰,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阿九与凌宇都是她的贴身侍卫,若是有事情,两个人一定会保护好她,怎么会受伤,一定是她将两个人派出去做了别的事情,京都城最近夸赞他的人不少,就像高竹说的那样,可他什么都没做过,看来是夏清鸢派阿九与凌宇做的。她曾经说过宁天泽的计划,虽然说的天衣无缝,但他总觉得夏清鸢省略了什么东西,她只说了她偷偷跟了去,没有说破庙中有多少人,也没有说她受伤,只说了她将人杀了就离开了。宁天泽与皇帝狠起来也是杀人不眨眼,真的要陷害他,怎么会就派一两个人屠尽整个城镇,他狠狠地锤了下桌子,桌子上茶盏晃动,发出了响声。这几天为了宁桥的事情,忽略了这件事,眼底露出深深地自责,还说什么保护她,结果是她保护了他。宁子白你可真是蠢,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发现。他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身后传来高竹的声音,“殿下去哪啊?”
“破庙。”
“等等我。”
两个人骑马来到城郊三十里破庙,经过大雨的浸泡尸体肿胀的不成形,腐臭味扑鼻,让人作呕。宁子白目光环视尸体,有的被一剑穿喉,有的被直接砍掉了头颅,夏清鸢下手狠厉毒辣。“这些都是夏姑娘动的手?”
高竹瞪大眼睛震惊地问道。宁子白没空回答他,他细细数了尸体,一共三十人,宁天泽找的人,就算武功比不上夏清鸢,但是人多势众,她的体力也会撑不住,想到夏清鸢受伤的样子,他的心脏被针狠狠地扎着,隐隐的抽痛起来的。他转身离开,高竹一直想和他说话,但是看他阴沉的脸色,他还是选择闭上了嘴。走到墙壁处,宁子白发现墙上有少量的血迹,他疾步地跑到门口,看了一下是谁家,门匾上写着“丞相府。”
若是她受了重伤,没有了力气,她会不会去找宇文雪,宁子白眸光闪烁,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关于夏清鸢的,他都要去问问。他进了丞相府,宇文丞相不在,是丞相夫人接待的他。“孤找宇文姑娘有事要问她。”
“好,殿下您先坐,我派人去叫雪儿。”
宁子白心急如焚那里还坐得下,宇文雪听到宁子白找她,估计是夏清鸢的事实,她立即来到了前厅,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下了,包括丞相夫人,还让她的侍女在外面看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宇文姑娘……”“殿下是想问清鸢的事实吗?”
宁子白双手抱拳,一脸着急道:“还请宇文姑娘将知道的全部告诉孤,拜托了。”
宇文雪看着宁子白焦急的表情,为她高兴,从小到大受的苦,终于要迎来了幸福。“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清鸢一身是血敲响了我的房门,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为她洗了澡,发现她身上的伤口众多,还发起了高热。”
宁子白越听越揪心,他紧抿着唇。“尤其是她的背和胳膊,伤口又深又长!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她。”
宇文雪叹息一声,抬起头看着宁子白,“她昏迷的时候叫过你的名字。”
宁子白心脏像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一样,心口抽搐着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