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杜森提着一个公事包去到弟弟李甘泉的家里,倾谈一些关于他儿子李志勇涉嫌谋杀一事。
李甘泉是居住在一间千多尺的私营房屋单位,由屋内稍稍一瞥,依然是跟先前的不遑多让,虽然看上去没有大富大贵的那些装潢华丽,但已感觉到其屋内的装修和摆设也不会给一般的有钱人逊色。 李杜森没有来这里经已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回想过来知道大家都很忙,通常在每年都只不过是拜年时或有某某人的生日才会见一两次面,就算见面都只不过是吃餐家常便饭饮饮红酒吹吹两句而已,有时又觉得这里一家三口齐齐整整温温馨馨这就足够了,不至于好像他一样一个人孤伶伶地过着一些钻石王老五的日子,有时想来都觉得有点孤单和坎坷。 不过今次见面,总是感觉欠缺了一些什么似的,没了以前的那样悠闲;没了以往的那种亲切;亦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热情招待,如今所见的,就只有他们的一片担忧和不安,因知道都没多的心情了。 故此今次见面,也刻意不谈任何与本案无关什么寒暄问暖什么谈天说地这些的无聊话题,以免影响到他们极差的情绪,如今最迫切的大前提,就是如何把他们的儿子从地狱里拯救出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李杜森一坐低后,便惯常地从他的那个公事包内取出了好几张文件放在台上,然后再逐张摊开后对他们说:“甘泉,其实是这样的,我首先向你们解释清楚这单案件之前,必先要和你们讲解清楚今次这单案件的收费。”收费? 李甘泉和他的妻子赵美娟一听见要收费两字,便即金睛火眼目不转睛地把台面的那几张文件盯得紧紧,他们虽然知道要聘用得律师的就一定是要收费,这个也是必然的事实,可是无论任何人一旦听见收费两字,这必然对这两个大字会十分敏感,心想今次的这场官司收费,到底是要花上多少钱才会有胜算的把握,况且兄弟一场救人要紧,在这种危急关头下好应该酌情处理才是,那又何须一见面第一句劈头就说要收费,唉!这个倒也有点太现实了。 李杜森看见他们那种诧异的目光后便说:“嘻~甘泉你知啦,其实一般关于刑事法律诉讼的收费是不便宜的,而我们律师楼的收费一般都是以客为主,给外边一般律师楼的收费相信也是非常之便宜的了,我见我们都是一家人,所以都是随意收回庭费的主要支出,至于其他的我都是随意收回一半罢了。”
李甘泉想了一想,“嗯…不知我儿子今次的收费是……” 李杜森见他们有些犹疑不决,恐怕他们或会对今次的收费产生误解,可在回想的一秒间却知道他们今次找得他来打这场官司的话,一定不会随意再转换任何的一位代表律师,因为始终都是一家人又时间无多,为救儿子要紧,如再随意转换其他代表律师的话,到时就再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研究如何打甩儿子不是谋杀犯的这些细节了,故他想到这里即打铁趁热,便递了台上的第一张文件给他们说:“这份是一般刑事法律诉讼的收费,所有价钱都写在这里。”
接着他再道:“你要知道,一般的法庭收费里,都是按当时人打什么官司而定的,若然时间拖得越久,那当然堂费一定会贵些小,甚至乎可能还会贵很多也不定。”
接着他又递了另一张文件给他们看:“按照这张为例,例如要到警署录取口供及保释等,又或是到案发现场搜证及认人等的收费每两小时是五千至八千不等,这些钱应也少不了啊。”
“每两小时五千至八千?”
赵美娟听毕则有点不明地顿了一顿,“那即是多少钱,这即是说若然当日是超出两小时的话,这岂不是十分昂贵!”
李杜森见她面带诧异,即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道:“嘻,嫂子,相信你都知啦,作为律师的始终是专业嘛,其水准亦一流,同时相信你也知道我向来打官司都甚少输的,再加上其他的什么庭费什么与人打好关系的,这些都要一笔开支才成事呀!若然你贸然去找法援署帮你打,那些政府聘用的,都只是收了你的钱后随便打一两堂,所提供可辩的证据亦不多,散庭后,控辩双方律师都互相在酒吧内饮红酒吹吹水,简直是费时失事,这个简单的道理我相信你都明白的哩,况且在这些的收费里亦已减了一半,因为我始终都要收回成本来向律师楼的股东交代嘛。 ” 赵美娟细心地聆听完后“嗯”了一声点点头,似乎也是明白。 而李甘泉听罢则直问了一句:“大哥,不如你索性直接些算吧,无谓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了,大家开心见诚就算,不用不好意思的,到底今次官司的费用要多少?”
李杜森见他开始不耐烦,便用手指随意轻敲了台面两下后眼一亮,“嗯,即是这样,若然是这里的所有清单来合计,基本上也要6至70万以上,但仍要视乎当时的情况所需,这即是……” 李甘泉见他说话仍是吞吞吐吐便斩钉截铁地说:“嘿,大哥,你说话不要如此婆婆妈妈好不,你这样令我十分无所适从,你不用和我计较,钱银的我有,今次我儿子有事,就算我卖了我现在的那间粥面店也要替儿子打赢这单官司,就算是我怎样卖屋卖田倾家荡产也好,都一定不要让我儿子有事的,所以你还是直接些算吧。”
听了好一句倾家荡产后,李杜森立时放下了心头大石,当初还以为6至70万对他来说是一个十分大的问题,如今看来简直是杞人忧天无中生有啊。 接着李杜森便在台上抽了最尾的一份文件给他说:“好了甘泉,既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麻烦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名就可以了。”
“签名……” 赵美娟用疑惑的目光来盯着那份文件,担心若一旦签了后会被这份文件出卖,内心顿觉矛盾万分。 可李甘泉看罢即说了一句:“嘿,大家都是一家人,莫非你会骗我吗?”
说后即二话不说随手便取起了放在文件上的那支笔来,并在那份文件上轻挥了几下,就是这样,这单聘用律师的条款就正式生效。 李杜森一向擅于打刑事案件,他从事律师廿多年什么街头打斗什么持械行劫;又或是什么迷晕少女进行不轨企图行为及怀疑藏毒等等,这些一般都会在他掌握之中,只要掌握得到时间与案发过程不吻合的话,那其胜算甚高。 可是,现在他接下的这宗却是谋杀案,同样亦是一宗有预谋的命案,这宗谋杀案跟其他的不一样,如要打甩也有些困难,皆因证据全都在原告的一方,包括凶器和烟灰缸等都有被告留下的指模,但最离奇的是竟在女死者指甲上亦找到被告的血渍,那…陷害李志勇的那班人到底又有何目的呢? 只不过虽然是这样,但事情未必是绝对的,都不至于陷入死胡同之中,因为有很多的程序都是以时间为主,只要追查得到时间与案发时是不配的话,到时或可有转机,更何况如今又有某大私家侦探相助,当年那位私家侦探亦都欠了李杜森一个人情,按常理来推算,这个人情也要偿还的,总之大家心照就算了。 这一刻,李杜森便开始向弟弟和嫂子,仔细地倾谈着一些有关今次这单谋杀官司的细节,全程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