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飞一路走,一路想,心思翻飞,连大炮和二胖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觉。
大炮和二胖对了一下眼神,走过来在宋云飞的耳边大叫:“云飞……宋云飞,你傻笑啥呢?”粗嘎的喉咙,像打雷一般在耳边炸响。 这一声,惊得宋云飞魂差点没了。见是大炮立刻没好气直接想挥拳给他一下:“喊魂呢,差点没被你吓死,我让你给我爹送信可送了?”
“送了,送了,估计晚上就能到淮城。”
大炮虽然人粗莽些,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嗯,那我爹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送过来。”“消息没有,不过,我听说定于九月初九进京。”
谈起正事,大炮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玩笑,“我们不能在蒋家坝停留了,再不走,估计你爹就要派人送信来催促了。”
大炮和二炮只知道宋云飞在找人,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至于这个小姑娘是谁,和宋云飞什么关系,他们并不清楚。 问云飞,云飞只说是一个亲戚家的妹妹,被拍花子给抱走了,他上次在码头好似看见了,就想找一找。 “嗯。”
宋云飞沉吟片刻,“我们后日去东阳郡看看,明日我还有事,先停留一日再说。”
大炮很自觉地没问什么事情:“那就再停留一日。”
宋云飞又扭头问二胖,“我让你去南阳买的商铺买到了吗?”
“买到了。”
提起这件事,二胖就觉得自己这次表现不错,应该会被云飞夸奖。 “都说商铺不好买,我看也不难嘛。这次,我买的铺子就在兴府路上,五间的大开门脸,以前是南阳城最大的绸缎庄。后面还有一套能住人的宅子,就这房间就有七八间。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兴府路可是南阳最大最热闹的街道……” 宋云飞不耐烦地打断了二胖的话:“五间门脸?你花了多少银子?”
南阳县地处京城至淮城的要道,水陆交通便利,这地方的铺子可不便宜。 而且一次买五间门脸,只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宋云飞怎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可没给二胖多少银子,七七八八加一起也不过五百两多些。 他让二炮去买铺子,有让他去打探消息的目的,而买铺子不过是顺便。 他现在没什么银钱,但是他相信自己以后会越来越有钱。 就算在南阳买不到,等两天他到东阳郡买也行,实在不行就等等,等爹他们打下京城,到京城买更好。 不是宋云飞不相信二胖的能力,就二胖手里那点银子,在他看来最多能买三间铺子就很不错了。 除非,二胖买的铺子很偏。 二胖神情略微有些迟疑,见宋云飞目光如炬也不敢撒谎,只能老老实实道:“不贵,那五间铺子才卖六百两多点,对方看我诚心想要还把零头给抹了,刚好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
宋云飞眼睛都瞪大了。
这零头谁抹的,得使多大的劲,才能抹了一百多两的零头? 就连大炮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南阳县的铺子带住宅的,一间起码值二百两银子吧,你一百两一间,还买了五间,不是遇见骗子,那就是遇见了个傻子吧?”说完他还肯定了一句:“不是你被骗,就是对方傻。”
“才没有呢,我都说了,那可是兴府路的铺子。”
被云飞和大炮两个人质疑,二胖立刻不愿意了,掏出怀里收着的房契就递给了宋云飞,“云飞你看,这就是房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呢。这可是我一大早在县衙盖了红漆的,谁能骗到我。”
宋云飞是去过南阳县的,也知道兴府路是南阳县最热闹的大街。 他看了看手里的房契,确实是兴府路的,五间门脸,加个院子并八间屋子,院中还有一口井。“ 这个房契应该没有问题,就是这个价钱总觉得不对! “你这铺子在谁的手里买的?对方有没有问什么,或者你有没有泄露出点什么?是自己找的还是通过牙行找的?”
宋云飞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这铺子得的太蹊跷,他有些害怕二胖没数,抖落出他们是红缨军,对方害怕才这么便宜地将铺子卖给他。 要么就是卖铺子的人知道二胖的身份,想巴结二胖。 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要是对方知道二胖身份,要么就是报官府,要么就是免费送铺子,绝对不会再收五百两银子的道理。 “就是人家东家要卖,我就买了啊。”二胖有些心虚,“没经过牙行,是我恰好遇见。”
宋云飞看向眼珠乱转的二胖,心里升起淡淡的疑惑:“你这次去南阳吗,有没有打听打听南阳都有些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我哪有空啊。”
说起去南阳,二胖就一肚子委屈,“前天一早你就打发我去南阳看铺子,等我赶到南阳都快到饭点啦。我连找个地方吃口热乎饭都没敢,深怕耽搁你的事情。就买了两块烧饼揣着满大街转悠,转了一下午也没碰见谁家要有铺子卖的。”
说到这里,二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大炮张嘴想问,就见宋云飞手一抬,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听见二胖继续抱怨,他跑了多少路,腿都跑断了,整整跑了一日多都没歇脚。 一直到昨下午,才买到了这铺子,今一大早去县衙办好了房契就急急忙忙往回赶,可辛苦了。 “嗯。”
宋云飞淡淡地应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昨晚上你和周飏在哪喝的酒?”
“我没和周飏喝酒,我是和五湖……” 二胖张着嘴,后面的话在接触到宋云飞冰冷的眼神后戛然而止。 “额……云飞,你听我说,真不是我去找五湖那小子的。恰好就遇见了,你说巧不巧呢。他非要拉我去喝酒,我就……” “周飏非要拉你去喝酒?”
宋云飞冷笑,这是周飏能干的事,他怎么不信呢?
周飏那小子,他就打过一回交道,还是在他大伯的府里。 当时周飏有事求于大伯,见到他兄弟,都没有缓一个笑脸。 可见此人心高气傲,已经和红缨军结盟,还不丢不下他侯府公子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