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原木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忠司浑身震颤:“你是凶手吗?”
“这......”忠司感觉口干舌燥,但是天性不笨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警方......开始怀疑我了?”
“不是的。这只是我和雾生小姐的临时问询,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并不代表警方。”
原木赶紧回答。“我不是凶手!”
忠司十分笃定,自己把自己当日的行踪说了出来:“案发那天十三号的中午停雪之后,我就跑到蛮远的一座山上去滑雪了,一直滑到晚上大概十一点钟才回家。我回家之后还问母亲‘父亲还没回来吗?’但是无论是母亲还是哥哥姐姐,都说没看见父亲。但是......没有人和我同行,我没有不在场证明。”
忠司是咬着牙,努力挤出这句话的。原木做好了笔记,继续询问:“你很缺钱吗?”
忠司微微一愣:“呃......还好吧。虽然和我的女友结婚是要很大开销,但是我觉得我还不至于付不起钱。”
“那么,死者的死亡地点会是在那样的小别墅里、那样的住宅区内,你事先知道吗?”
“呃......说实话挺惊讶的,虽然我知道父亲闲不下来,但是没有想到父亲会在那种地方工作。但是我还是早就知道的,母亲酒品比较差,有一次和我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大哥二姐我就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了。”
原木奋笔疾书,终于放下了笔,看到忠司还是很紧张,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和紧张感,原木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我记得忠司先生是古典乐和流行乐的双料音乐家,那么你的人脉如何呢?”
“还可以吧。不过,可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的关系才造成了我父亲的死。”
忠司看上去十分疲累。“你的女朋友呢?”
“母亲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虽然父亲那一关还没过,但是我相信可以的。我可不会因为这个而去杀自己的父亲啊!”
忠司似乎跳脱不出案件的话题了。“算了,不谈这个了,我们聊聊音乐吧?其实,我是你的忠实歌迷呢。”
原木笑了笑。其实他根本没有听过忠司的歌,这只是在用谎言套出真相。但是这招很管用!原本一脸苦色的忠司一下就来了兴趣:“真的?”
“南极光演唱的‘北极没有雨’,旋律很让我感动。”
原木依旧用片面的谎言盖过自己的心虚。“太好了!原木君,你是第一个当面对我说‘北极没有雨’很好听的人!感谢你的支持!”
忠司竟然激动地抓住了原木的双手!原木微微一愣,赶紧尴尬地抽出手来:“对...对了忠司先生,我是昨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中提琴手啊。不过中提琴我似乎没有见过,它应该不像小提琴那么小,也不如那些放置在地上的大提琴那么大吧?”
“哈哈~很多人都有这个误区。”
忠司笑了:“外行人很容易弄错。其实在交响乐团中,你们经常看见的一些手持小提琴样式的提琴,就是中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的区别,就在于中提琴更大一些,音色也更加低沉一些。你想听听看吗?”
“求之不得。”
原木欣然答应。忠司返回客厅,从放置在另一个房间内的箱中取出中提琴,返回来。架在脖子上,将提琴的弓弦握在手中,缓缓搓动。之后,便是天籁一般的音乐洗礼。突然听到一个不太明显的不和谐音,原木微微看了忠司一眼,却发现他现在正满头大汗,双眼瞪得老大,似是有些慌乱,握着弓弦的手也有些发白,似乎有些不太熟练的样子。是紧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演奏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接受了原木的鼓掌之后,心慌慌的忠司赶紧逃出房间,唤来辉美。第一个问题仍然不变:“你是凶手吗?”
“恐怕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辉美皱起秀眉。“你是有动机的。”
原木将话题卡死,不让辉美转移话题。“如果你是想说炒股,那还是免了。早在一个半月以前,我往股市里投入了三十万日元,几乎全部赔光,我当时接近破产,之后就不再玩股票了。这个动机已经不成立了。”
辉美冷笑不已。“可是这就带来了一个新的动机!”
原木依旧死死揪住。“只是赔了很多钱,也只是接近破产,还没到那种需要弑父寻财的地步。”
辉美有些无可奈何。“那么,你也顺便回答完了我的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死者的死亡地点会是在那样的小别墅里、那样的住宅区内,你事先知道吗?”
原木的问题似乎只有这三个。“我事先并不知情,根本就没有人跟我说起过。我还以为爸爸会在剧院里头过夜呢,没想到他会在外面租房子工作。我也根本没想到。”
辉美回答得干脆利落。“好了,不谈这些了,谈谈音乐吧?您一直以来对小提琴的调音颇为执着,为什么?”
辉美有恃无恐的态度,看样子是问不出别的东西了,那还不如早点结束她的问询。“调音是为了防止提琴走音。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小提琴跟我的生命等价,有一点点差池我都无法忍受,就感觉像是自己生了病一样。可能你也认为我偏执,但是这就是我的生活状态,我不会强行解释的。”
辉美毫不避讳这个问题,顺便提出提议:“想听听看吗?我的完美小提琴演奏?刚才忠司给你演奏过了吧?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让你听上一听?”
“啊......好......”原木本想提出来的,却未曾想辉美自己提出来了。又调了大概五分钟的音,辉美这才准备就绪,轻轻抖动弓弦,带着哀怨和忧伤的小提琴声传来。仿佛在诉说一对情侣、一对神仙眷侣,二人之间那爱慕的故事,但是那悲怆的乐声,从来不让人认为它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最后,乐声如同那幻蝶一般逝去了......“很好听......”原木不忍心用掌声破坏意境:“它叫什么?”
“这是一首中国乐曲。《梁祝》。”
第三位,自然就是纪一。纪一仍是一副不耐烦的嘴脸,还是一种看不起人的神态。原木表示压力很大,僵硬着微笑:“您是凶手吗?”
“这种废话......”纪一很是不耐烦,但是还是老实地回答问题:“当然不是了。到底怎么了?”
原木没有回答纪一,而是点点头,继续问:“您和死者,关系算是最亲近的吧?”
“是啊,毕竟身为家里子女中的老大嘛,跟老爹打拼的时间更久,受老爹的照顾也更多。所以......”纪一突然十分愤怒,大力地拍着桌子:“我还是无法接受有人杀了老爹的事实!要是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要掐死他!”
“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
原木突然揪住了纪一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纪一松了松领带:“这个问题你有跟老二老三说过吗?只问我一个人这个问题?”
“因为您跟死者相处的时间最久。”
原木给出理由。“那老娘不就更久了?”
纪一苦笑道。“是的,一会儿夫人也需要接受问询。”
原木点点头:“你很缺钱吗?”
“算是吧,但是也并不是很要命的缺钱,我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我的钱有一些投入了赌博,不过数目不是很大。大多数钱全部投入交响乐团的维护里去了。”
纪一回答。“死者的死亡地点会是在那样的小别墅里、那样的住宅区内,你事先知道吗?”
“实际上知道,有一次我和老爹一起工作到很晚,但是最后回家的时候他却和我走向不同的方向,那套说辞一听就是假的,老爹很不会说谎的,我就跟踪了一下,就发现了老爹的住处,但是我从来没有惊扰过老爹,也没跟任何人说起我知道这个秘密。”
询问完毕之后,原木又开口了:“我记得您是指挥家吧?我似乎不太了解指挥家啊。”
“这个......”纪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盒子,轻轻打开,里头是一根三十多厘米长的长棍,棍的后头似乎有一个圆球状的东西,棍的前端越发纤细,半径大概为七毫米左右,在指挥棒之中算是粗的了,这个指挥棒不似一般的指挥棒比较软,而是比较硬的,而且还精心的包好了橡胶套以保护棍身,看上去十分昂贵高贵。“这个小棍,可以说是乐团的灵魂,所有的人,无论正副手,还是一般的表演成员,全部都需要靠这个来调度!所以,指挥家可以媲美影视制作中的导演,都需要强大的统筹能力。相比起来,指挥家是很辛苦的。”
纪一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我可以耍一耍吗?”
原木问。“不可以。我们专业的指挥家挥动指挥棒都需要很小心,毕竟指挥棒很容易断掉,就算我这根指挥棒是比较硬的,也禁不起外行人随便挥舞。而且,这根指挥棒可是老爹特意亲手制作而成送给我的,虽然老爹故意把它做粗了一些,但是还是很脆弱,我可不希望你乱挥把他留给我的东西弄坏了。”
纪一一口回绝。“我只是想看看,可不可以插进人体。”
原木一直抓着指挥棒的外形不放。“不可能!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啊?你不信是吧?好啊!我验证给你看!”
纪一冲出房间,钻进另外一个房间又拿了一根指挥棒:“老爹的指挥棒是上过漆的,也比较名贵。我可不希望拿自己正在使用的东西去验证一个没有悬念的试验!看好了,这也是一根差不多硬度的指挥棒!”
说罢,他将上衣掀起来,用力地将那根指挥棒捅向自己的腹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