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楼顶,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虽见不到对方的脸,单看背影,却让人有种无法忽视的孤傲。苏漠北爬上楼顶,与吴俊卿并排而立“如今回来,不去看看你的老婆?”
“漠北,她有孩子了。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吴俊卿回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失落。苏漠北讷讷,他挠挠头,不知道怎样安慰自己的好友,总不能说别伤心,没准孩子是你的那样的话?原谅他,他还真没法睁眼说瞎话。“但别忘了,齐悦茜说等你十年,她始终是你老婆!”
吴俊卿嗤笑一声,他好笑的望着楼下犹如蝼蚁般的车辆“你说,悦茜知道我是段君吗?”
苏漠北抿嘴,现在的吴俊卿与五年前的段君哪里还有一点相似之处?如果他是齐悦茜,她也不会相信的。“哥们儿,要不去喝一杯,我请客!”
他拍一下好友的肩“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咱们应该一醉方休!”
“算了,我还要倒时差。”
吴俊卿挥挥手“你自己去吧。”
“算了算了,你不去就算,真没趣!”
苏漠北把包里的文件给他“你让我给你办的事办好了。自己抽空看一看。我先走了,这个时候应该醉卧美人膝!”
吴俊卿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子玻璃照射进屋,给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带来些许暖意。房间安静,宽大的大床上,被子平坦而整齐。床头柜上的一个猫型闹钟叮铃铃响个不停。时间慢慢在流逝,闹钟依旧没完没了的继续着它的工作,终于,大床中央的被子动了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旁边摸摸“老公,快起床,要迟到了……”摸到一旁冰冷的被子,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僵/住,半响才把手缩回去,然后把被子掀开。入眼的女人头发凌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打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粘在脸上,样子狼狈不堪。齐悦茜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上,头发掩盖住了她那狼狈的模样。“呜呜……”细小的哭声,压抑的抽气声,让看着温馨的房间染上丝丝悲凉……“咔嚓”房间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原本笑盈盈的眼睛在看到妈妈哭泣的那一刻便染上泪意。段君瀮悄悄把门关上,跑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开水,然后抹去在眼眶里的泪花,再一次推开齐悦茜的房门。“妈妈,姥姥说,眼泪流干了,就得喝水补充水分。”
三岁的段君瀮端着玻璃杯,来到妈妈床边,见齐悦茜依旧把头埋在膝盖上,不理他。小家伙叹口气,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妈妈,你又做噩梦了?”
“是啊。妈妈又做噩梦了。”
齐悦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妈又让你笑话了。”
段君瀮无奈摇头,小大人一般的摇头“你说你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做噩梦?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吧?我保护你吧。”
“好!”
齐悦茜望着自己成熟懂事的儿子,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一把拥住儿子“有君瀮保护妈妈,妈妈就不会做噩梦了。”
“乖,不哭啦,不哭了!”
段君瀮一边拍着齐琳的背,脆生生的安慰着她“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小,不就是做噩梦吗?那只是梦,醒来就没事了……”“君瀮,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泪水一发不可收拾,齐悦茜再也没有控制自己的哭声,压抑而悲凉的哭声回荡在房间。“是妈妈没用……”“妈妈……”段君瀮不断拍着齐琳的背,一滴眼泪无声无息滴在齐悦茜的睡衣上,然后浸入衣服,消失得无影无踪。姥姥说,他已经是男子汉了,男子汉必须在女孩子脆弱的时候坚强起来,不能哭,更不能慌乱……一阵哭泣过后,齐悦茜慢慢停下了抽气声,红肿着眼睛起床“君瀮,饿了吧?妈妈给你做吃的,然后送你上学。”
段君瀮眼睛依旧水汪汪的,丝毫看不出已经哭过,他笑着对齐琳道“妈妈,你忘了,今天是周末!”
齐悦茜回头揉揉段君瀮的脑袋,“就算是周末也必须吃早餐,妈妈给你煎蛋好吗?”
“好!妈妈做的煎蛋最好吃了!”
段君瀮扑进她的怀里,一口亲在她的脸上“但是在此之前,妈妈还是先洗漱吧!”
“好!自己玩会儿!”
说着进洗手间洗漱去了。洗手间的门被关上,段君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容。他坐在沙发上,望着洗手间的房间,稚嫩的小脸上尽是悲伤“妈妈,到底要怎样你才会开心?”
在他记忆里,出现最多的便是妈妈偷偷掉眼泪,以及妈妈抱着他没完没了的说“对不起……”可他知道,妈妈没有错……他今年三岁,便已经懂了许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妈妈齐悦茜的事情,他就格外的敏/感,甚至算得上草木皆兵了。他叫段君瀮,妈妈说因为爸爸叫段君,所以为了省事,就叫他段君瀮。其实他知道的,这是爸爸妈妈爱他的表现,不过他才不会告诉妈妈呢!这是他的小秘密!对于段君瀮来说,保护妈妈,努力让妈妈开心是他的责任!在他的生活中,爸爸从没有出现过,除了照片墙上挂满的年轻帅气的男人,每当夜幕降临,妈妈下班回来总会抱着他指着墙上笑逐颜开的男人说“君瀮,他就是你爸爸,你要牢牢记住他的模样……”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笑着说“难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喜欢我,愿意我遗传了爸爸的基因!”
每每这个时候,齐悦茜就会很开心,她总会抱着他的小脸亲了又亲,总说“是你妈妈眼光高,从小就栓住了他……”从洗手间出来,便见段君瀮望着她发呆,用手在段君瀮小脸前晃晃,见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君瀮,想什么?”
“啊!”
段君瀮突然往后倒去,看清了齐悦茜,这才拍着胸脯“妈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
“小小年纪懂的不少啊。”
齐悦茜捏捏段君瀮的小脸蛋“老实告诉妈妈,从哪儿学来的?”
“姥姥说的。”
段君瀮坐直身体“上一次姥姥在厨房炒菜,姥爷突然说话,吓得她手中的勺子都掉了。然后姥姥捡起铲子就往姥爷身上招呼,好可怕!”
回想当时的情景,段君瀮现在还心有余悸。“是吗?”
齐琳也跟着笑起来,“我们君瀮有没有劝架啊?”
“有,我可厉害了。我就在他们中间一站,就说‘你们再吵下去今晚就没菜吃了。’然后姥姥就饶了姥爷,去厨房了。”
段君瀮奶声奶气道“姥爷还表扬我了!”
“我们君瀮最棒了。”
齐琳轻笑。“妈妈,我饿了!”
段君瀮嘟囔着嘴巴,搂起衣服,露出小肚皮给齐悦茜看“你看,都饿扁了。”
“好,妈妈这就给你做早餐!”
齐悦茜笑着进了厨房。早餐并不丰盛,只有两个煎蛋,一块面包,一杯牛奶。但段君瀮却吃的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快乐。“妈妈吃完早餐咱们去哪里玩?”
“咱们去你婷婷姨家吧?好久不见你婷婷姨,想她了吗?”
齐悦茜一边吃煎蛋一边道“昨天你婷婷姨给我打电话,说想你了,想见见你!”
“好啊,我也想她了。”
段君瀮端起杯子就喝起来。喝完了就去见他婷婷姨了。“君瀮,慢点喝,别呛着。”
齐悦茜看的心惊,“慢慢喝,咱们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