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学一和曹继雨还以为他们被站岗的士兵给认了出来。带着一脸困惑走过去才知道，原来站岗的士兵要查他们两个人的证件。陶学一随身只带来了他中央军的证件，而曹继雨有赵志国司令部发的特别通行证。当看到曹继雨手中的特别通行证的时候，站岗的士兵连忙给曹继雨敬礼，过多的事情没有再询问。“为什么不看我的？”
陶学一感觉自己被人给看不起了。“报告两位首长，您手中的特别通行证可以自由进出司令部。”
士兵回答。“看好了，我不是你们首长，我手中也不是什么特别通行证，是中央军的。”
陶学一还真想较真。听到是中央军的人，站岗的士兵反而警惕了起来，另外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立刻围了上来。面前的士兵接过了陶学一的证件，认真地查看起来，还真是中央军的证件，而且还是一个师长。“这证件是哪儿来的。”
“什么哪儿来的，上边有照片，好好看清楚，是我本人。”
陶学一有些不服气地说。曹继雨看到陶学一在较劲，连忙替陶学一解释：“他是中央军谈判队伍中的一员，跟你们司令也是朋友。”
站岗的士兵也听说了最近有中央军的一队人马进了平城。想要曹继雨手里又持有特别通行证，于是也没有怀疑陶学一的身份。“我们并不欢迎中央军的人，劝你最好守规矩，别乱看，否则我有权力向将你抓起来，再汇报给我们司令。”
士兵说。“哎？证件不一样，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你知不知道，你们司令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他都不敢对我这样说话。”
陶学一堂堂正规军，精锐部队的师长，被赵志国手底下的小兵给区别对待，他当然生气。“我对你态度够好了，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先拿了你。”
士兵说。“你一个小兵神气什么！”
“小兵又怎么样？我们八路军官兵平等，我们司令说，没有我们这些当小兵的，你还怎么当团长师长之类的。”
陶学一一时语塞，心想他说的对啊。“老陶，别忘了我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曹继雨拉着陶学一的胳膊，让陶学一少说两句，不要动怒。“这位兄弟，刚刚是我们有失礼之处，还请你海涵。”
曹继雨对士兵说。“还是这位首长说话好听，怪不得能有特别通行证。”
士兵边说话边给了陶学一一个白眼。陶学一气得牙根痒痒，但他一个堂堂正规军师长，要是在城门处跟一个士兵吵起来，肯定会引来百姓围观，丢了面子。“等回去之后，我也问你们司令要一张特别通行证。”
陶学一像是在赌气。“兄弟，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进出城的人这么多，为何要把我们两个叫过来，然后查看我们的证件？”
进进出出平城的人不少，有做生意的商队，有城外种地的百姓……士兵偶尔随机抽查一下，唯独见到陶学一和曹继雨之后，却主动把他们两个喊了过来。“你们两个虽然没有穿军装，但身体挺拔，走路也非常正，只有长期受过训练的人才会如此，自然要特别查一下，以免是日军混进城的探子。”
军人哪怕是脱了军装成为普通百姓的军人，他们因为长期受到军事训练，走路的姿势都有一些不一样。曹继雨笑了笑：“你们观察的可真细致。城门处这样随意放行，就不怕敌人的探子进入平城吗？”
“不怕，就算你挨个查，他们只要想伪装就不可能让你查出什么来。”
小鬼子的探子或者是特工，只要想进城，肯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也不是普通士兵能够发现的。“那岂不是把危险都放进了平城？”
陶学一问。“不用担心，如果小鬼子派探子来，进我们防区不久，就会被百姓给发现的。”
还得是散布于乡间的民兵，他们在抓小鬼子的探子方面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村子里的百姓只要发现有陌生人，他们就会向村子里的民兵汇报，民兵也去合适他们的身份。分布在防区内的民兵警惕性也非常高，小鬼子从进入赵志国的防区开始，就会被人给盯上。“此话怎讲？”
曹继雨没有明白。“我们依靠的是百姓，如果有陌生人到达村子附近，百姓就会向我们的部队汇报，不用等小鬼子的探子靠近平城，他们就已经被抓了。”
士兵解释，“而且我们做出了悬赏，只要抓到小鬼子，就奖励一袋小米。”
“好办法啊！”
陶学一惊呼。赵志国这办法等于是在他防区内所有地方安插了眼线，能把他们防区内的一草一木都给监视起来。小鬼子就算侥幸能够穿过一个村庄一个乡镇，但是到了下一个村庄或者下一个乡镇，还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身份。但是陶学一很快就明白，这种办法恐怕只能对八路军适用，对中央军部队来说，估计不会有多少百姓跟他们合作。首先就是中央军的军官，他们会为了奖赏随意杀人，其次就算有人举报成功，发下来的奖赏也会被一层一层克扣。“多谢兄弟相告！”
曹继雨拉着陶学一往回走。“好一招全民皆兵啊，怪不得赵志国敢打并州城，看似他手中只有几万部队，实际上他的防区内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兵。”
陶学一惊叹。“关键是百姓愿意主动配合他们这么做，能想出这个主意并不惊奇，惊奇的是每一个村子，每一个镇子都愿意这么做。”
曹继雨也感慨，全全民皆兵这四个字看似很简单，但是如果没有人配合，也是妄谈！“是啊，都说他们动员群众的能力无人能比，今天听闻的，更让我震惊！这一招，我们永远学不会的。”
陶学一说。“现在你觉得，中央军对上八路军还有几分胜算？”
曹继雨问。“你就别挖苦我了，以前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陶学一承认自己的目光短浅了一些。“他们能够在混战的年代立足，并且发展壮大，八路军肯定有我们没有的长处。”
曹继雨说，“有些方面，他们已经是大师级别，我们还没入门呢。”
“这东西不好学啊，画虎不成反类犬！”
陶学一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