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克志无奈的笑了笑:“老邱,饭我也请你吃了,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如何避开这些跟屁虫?然后找到那些记者?”
“跟屁虫肯定是暂时避不开了。”
邱子安说。“什么意思?我的钱白花了?”
“不过打探记者在哪儿的消息已经送出去了,会有人替我们去盯着报馆的。”
邱子安说。田克志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老板?”
“嘘~”邱子安连忙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参谋长,面好吃不?”
邱子安转移话题。“不错,这一趟没白来,这么好吃的刀削面,以后经常多来光顾才行。”
晋绥军的士兵看着田克志他们在吃面,不争气地吞咽着口水。他们是在执行任务,不能随意吃饭。而且吃到一半,田克志他们要是跑了,他们是端起碗来追,还是吃饱了再追呢?吃碗面,回到住处,田克志翻看了一下行李,果然有被动过的痕迹。晋绥军的人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闯入过房间。“好好搜一搜,看看他们有没有安装窃听装置。”
田克志他们几个人在房间里仔细排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隔墙有耳”之后,才放松下来。“老邱,他靠得住吗?”
田克志问。“不管能不能靠的住,他现在是最好的办法。”
邱子安说。邱子安也想用他们自己人,不但可靠,行动的效率还很高。但是他们几个人都被监视了起来,去哪儿都不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田克志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参谋长,好好休息,或许一觉醒来,我们就有消息了呢。“然而,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阎总肯定是最闹心的一个,无缘无故,他们驻守了许久的机场竟然不想姓阎,要改姓赵了,这点足以让阎总彻夜难眠。其次就是七个记者,他们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安。这几日,阎总几乎公务都不处理了,就陪着他们几个记者编写谎言。可是今天晚上,阎总连面都没有露,去跟阎总传达消息的晋绥军军官用被吼了回来,只是对他们说,让他们稍安勿躁。夜深人静的时候,记者也熬不住了,沉沉的睡去。在此时,记者住的院子门口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昏昏沉沉的的哨兵见来人穿着晋绥军的军装,连忙敬礼。“奉总司令长官命令,有人今晚上要搞破坏,我们负责转移记者的住处!”
一共五名晋绥军官兵,他们向卫兵传达了口令,并出示了证件。站岗的哨兵丝毫没有怀疑,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进去。“起床,马上起床!”
刚睡下不久的七个记者被吵醒了,他们一脸茫然,或者是半睡半醒时脑袋还在迟钝之中。“各位记者朋友,深夜打扰,还请各位见谅,总司令长官的命令,根据情报,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人刺杀你们,我们需要把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保护好你们。”
领头的晋绥军军官温文尔雅,非常有礼貌。“有没有搞错!都已经睡着了,现在要着换地方?”
记者困意的声音中夹杂着抗议和不满。“各位记者朋友还请多多包涵,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晋绥军军官让自己的态度很谦卑,似乎一切的不便都是他造成的。“行吧行吧,等我们收拾一下东西。”
记者虽然满腹牢骚,但他们还是乖乖收拾东西。或许因为没有睡够觉的缘故,也或许过度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记者明显没有想到一个漏洞。这儿可是晋绥军司令部的驻地,既然知道有刺杀,为何不安排兵力埋伏,要转移他们的位置呢?迷迷糊糊的记者们根本没有想太多的问题,他们就这样跟着晋绥军军官离开了住的地方。直到来到城门处,有的记者才意识到问题:“怎么走了这么远?而且还要出城?”
尽管睡得迷迷糊糊,但他们意识到他们走出去了很远很远。晋绥军有卡车,为何不安排一辆卡车送他们?晋绥军军官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理由:“我们没有查到杀手的身份,如果用车转移你们,在晚上响动太大,反而还会故意暴露你们的位置,我们在城外有一个军队驻扎的村子,哪儿是军营,足以保护好各位的安全。等风头过了,我们会把你们送回城内的,毕竟你们是我们总司令长官最高贵的客人。”
“最高贵的客人”这六个字让本就爱慕虚荣的记者们更加晕头转向。晋绥军军官向城门处的士兵交换了口令,然后塞了一点钱,深夜几乎不会打开的城门,就这样打开了。出了城,走了很远,记者感觉自己走路都快要睡着了,仍旧没有到达目的地。“还有多远啊?”
记者们抱怨着。他们怨恨走这么远的路,因为这让他们想起了赵志国的士兵如何对他们的。“快了,快了,就在前边!”
晋绥军军官说。“你一个小时之前就说快了!”
记者们停下了脚步,他们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再这么走下去,天都快要亮了。”
“真的就在前边,我不骗你们,如果骗你们,你们可以向我们总司令长官汇报。”
“我现在就回去,问问你们司令长官,到底是什么情况。”
记者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在赵志国的防区内,被人蒙着眼睛走山路也就算了,到了阎总的防区,还在大半夜赶路。“咔咔咔”子弹上膛的清脆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可闻。“你们要做什么?”
再单纯的记者也能偶听得出这声音背后隐藏的恐怖。他们是没上过战场,但他们当中有人见过枪毙逃兵的场面。“干什么?只要你们乖乖赶路,我不会下死手,否则……”晋绥军军官威胁着记者。“我们不走!”
记者总想在自己犯下愚蠢的错误之后,爆发出一点点勇气,然后再被黑洞洞的枪口吓走最后一点勇气。“这儿距离驻地很远,枪响之后,没人会听到,其次,你们一共七个人,我只需要一个人活着就行。”
晋绥军军官威胁着。面对上膛的枪口,恐惧已经控制了整个身体,他们在报纸上书写的铿锵有力的文字在这一刻竟然唤不起他们一点点抵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