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纷繁的飞过,快的找不到痕迹。
自从摒弃了仙界,蛎墙铸造之后,整个广眉星域就进入了一个繁忙又闲逸的时代。 这个时代不再是曾经的天界,也不叫做仙界,更不是什么古修仙时期,这时的广眉星域被后人命名为藤仙时代。 说繁忙,是因为广眉星域这些和藤仙一道走来的人亲眼见证了仙界的倾覆,亲眼见证了广眉星域如何在艰难之中,几度摇摇欲坠又被力挽狂澜的拉了回来。这般情况之下,哪怕是最后迎来了平静和安宁,那一份心有余悸,早就深深的刻印在了灵魂深处。 这一辈儿的人,无不将这些刻录下来,然后不停的对家族后人,宗门传承之人耳提面命,甚至制定了严格的家族发展计划,或者打造历练场所,只为了鞭策后人学好本事,期盼若是在以后,再遭遇危机之时,能够拥有自救和活下去的机会。 说闲逸,主要是心灵上的安定,蛎族消散,始魔一族也没了,没了敌人,广眉星域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欣欣向荣的时期,再也没有朝不保夕的紧促感,再也没有了随时随地身边人不再是身边人的恐惧感。甚至因为藤仙连意一直都在,整个广眉星域好像有一根顶天立地的支柱一直都在,大家从心理上就感觉到特别的安全,特别的有依靠。所以,可以说,广眉星域的大家伙儿迎来了连意这一辈儿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连意绝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凌霄宗的,还真是过的极为悠哉。 一千年的时间,对于连意来说,是真的不长。 自从从仙界返回,连意回到凌霄宗以后,就过起了不问世事的日子。 当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每日这么悠哉悠哉的,她也不着急,足足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把伤彻底的养好了,恢复了受伤之前的巅峰修为。 此后,前去第十界,花了三百年闭关,修为再次得到了突破,然后她又回了凌霄宗,自此,又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几乎是每天,一大清早的,她是比她家老祖宗起得还早的人,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之际,她惯常会恢复成本体的模样,扎根在她自家的院子里面,吸收那初升之日最为精纯的光华。 转化为光能后,她就会烹调食材,一日三餐,她几乎顿顿不落。至于剩余的时间,就是研究阵法,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再种种菜,养养肉质鲜美的灵鸡灵鸭。 偶尔觉得闷了,她还会隐匿修为,改换面容,自己下山走走,或者和爹娘,还有老祖宗等一起下山下个馆子啥的。 旁人都以为,传说之中的藤仙连意,何等的仙风道骨,何等的伟大,连意走在街道上,总能看见那些小书摊上以她为主角的人物传记多不胜数,琳琅满目。 刚开始,她尚且兴致勃勃,好奇心极盛,愿意翻上一翻,看了几本后,饶是她自诩她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也顶不住那些书中描绘的她…… 那简直就是叫着她名字的其他人,她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她就是了。 谁能想到,那些书中描绘的大佬连意,过的是这么懒散的生活呢。 没办法,连意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想过的,她就是这么懒散。 怎么说呢,当她还是一个小小的藤妖的时候,她只觉得这深山老林之中的日子实在是过于的孤寂和难熬了,可是当世间繁华历尽,可以自由自在的做选择的时候,反而会追寻最本真的曾经。 连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不过她自来意随心动,肆意的很,自然想怎样,就怎样。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本以为,今日也是充实又宁静的一天,连意和老祖宗吃完了早饭,她就盘算着今日去哪里走走。 连万山瞅了她一眼,就一眼,他就知道他这个孙儿在想什么呢。 “又想抛下我出去玩儿了是不?”连意一愣,很是淡然:“明明是老祖宗你前几日约好了和你那几个老朋友要出门寻宝,什么叫我抛下你出门玩儿了?”
这简直是贼喊捉贼好嘛?!自家这个老祖宗,自从恢复了修为,就好像插上了翅膀,他特别喜欢隐瞒身份,在外面交了一众儿志同道合的朋友,平日里,比她那三五不时都要黏黏糊糊的出外游玩的爹娘在家的时日还短,而连外……过上了甜蜜的小日子,眼中哪儿还有她这个亲姐,不提也罢。 只有她,常年留守在家里好吧? 连万山有些不自在,不过他是长辈,怎么能被晚辈戳破面子,无论如何也要端着: “胡说,我又不是玩儿,我是出门寻宝,是办正事。”
连意没吭声儿,翻了个大白眼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她的意思。 她能相信老祖宗的话?才怪。 连万山摆摆手:“罢了罢了,越大越不好玩儿了,我走了,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可怜的很,现在被晚辈嫌弃了。”
说罢,人就走远了,那灵敏的姿态和动作,可没有被晚辈嫌弃的糟老头子的模样。 连意皱皱鼻子,老祖宗准是又跟什么朋友去凡间看过戏了,每次看过戏,回来都要演一阵,当真是戏精本精。 她目送着连·戏精·万山招来三呆,一路往山下飞去,连意才站起身来,收拾了桌上的狼藉,也决定下山去了。 岂料,刚走到院门边上,就见她那老徒儿钟锦程来了,手里还牵了个男娃。 连意瞥了那男娃一眼,目光一闪,不知为何有点在意,口中却招呼徒弟: “今日怎么有空?”
自家这徒弟,如今也是凌霄宗的活祖宗了,平日里逍遥的很,今日怎么想起来她这师父了? 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钟锦程挠头,对着自家师父,今日她有点头皮发麻:“师父,您要出去啊?要不等你回来再说?”
她脸上摆出讨好的表情,心里却是充满了苦涩,那飞升塔,还有天道,她也惹不起啊,毕竟她又不是师父。 这世上像她师父这么有本事的,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连意又看了那男娃一眼,那男娃不过两三岁,刚刚会走路而已,不过一双大眼睛看起来特别的精灵古怪,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站定在当场,也不准备让自家老徒儿进门:“你先说说,什么事儿啊?”
钟锦程不由把那男娃往连意面前推了推: “这孩子,师父觉得眼熟不?”
连意:“……”根本不搭理她的话茬。 钟锦程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这孩子是飞升塔和天道让我代为转交给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