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鸾,火灵珠本就是一对,受原主人庇佑,可分而独存,但失主之后,庇佑不在,不见尚可,成双则不可再分,否则宁肯自陨。”
到底是什么样的主人粹炼出了这般天下无双的宝贝,宁肯玉碎,也不肯瓦全……那般执宁。别的不敢说,云鸢鸾敢肯定的是,那亦然无双的主人,天下间绝不会再有。然而,多年以后,当把一切真相同事实摆在她面前时,她才知道她大错特错,才知道真正要瓦全的是什么,而真正碎裂的又是什么,她震撼着,感动着,却无法欢喜只能是抑制不住的哭泣,只是那时却是,纵她连血都当做眼泪,也无法挽回……唯觉生不如死,确是求死不能,痛不欲生……云鸢鸾后来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也想清楚了她所做的事有了什么样的结果。云鸢鸾虽然涉世不深,但她不笨,况且她的身后还有个同样天下无双的极夜。那庄生意的本意何在,她已然明白。所谓拖住无忧行程,换个说法便是将那不在世俗的男子,引入纷乱红尘。无忧是个修行者,而且修为很高。究竟是什么人想让他步入红尘?每当想起那个干净无情到极点的男子,云鸢鸾内心总是有点愧疚的。南姨却说修行之人没有那么容易入红尘,除非领了任务,或者宿命,所以她不必觉得愧疚。而且他既然出了圣地,入了红尘,以后总会遇到,若还觉愧疚日后弥补便是,只是谁又知道此番是不是他的红尘之劫。红尘之事,一环扣着一环,有它自己的轨迹,亦有它自己的机缘……不可说,不可说……是了,总会再见的,只是那时,要怎样去介绍自己?云鸢?还是,云鸢鸾……如云般自由,如鸢般高翔……终究是那南柯一梦……如云般自由,如鸢般高翔,我叫做云鸢……云鸢鸾回到舞园有些时日了,面对满园萧瑟,她深感无可奈何。舞园里的这些琐碎事情,只能依靠云鸢鸾自己,西南他们毕竟不是尘世之人,很多事情都无法办到,可以说,除却他们那些契约者,舞园内只有殷鸢鸾一个人,而修行者是不甚注意年岁更替的,更何况季节变迁。娘亲和沁兰都是过去的人了,如今只余她一人,每每到了这些时候,云鸢鸾都甚感伤怀。这么大的院子……自己收拾……很辛苦。天气稍暖,云鸢鸾一大早就整装上阵,要对舞园进行清扫,所谓去旧迎新大概如是,虽然晚了点……“鸢鸾?”
“南姨,吵到你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云鸢鸾经常庆幸自己有颗强健的心脏。“没有,只是,鸢鸾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院子中的一些工具,西南微微皱眉,这些事情他们是从不参与的。“大扫除的工具。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只是清扫收拾下落叶杂草,毕竟春天了嘛。”
云鸢鸾是要强的,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更何况身边之人。力所能及的事情自然就自己解决。“这样不好,万物有灵,有自己的生存轨迹,天地劫难,而后自当欣欣向荣。这是天地法则,不应由外力去破坏。”
“南姨,你们的认知和我不同,我觉得去清理他们,也是它们的一条轨迹。”
俯身拾起一片树叶,那般枯黄没有生机,可是曾经的脉络却那般清晰可见。“也许有这种可能,是我不该以我们的规则来和你讲论,鸢鸾不修行,却很有根基悟性,虽然大家目的大致相同,同处舞园却不见得每个都知根知底,唯一肯定的是都会呵护于你。那个教导你的,见解很高深。我并不担心鸢鸾,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至尊令,不是谁都能祭出的。天地规则,万物各有轨迹,不可逆拂。”
说完,西南抚了抚云鸢鸾的头发,便离开了院子,并没有注意到云鸢鸾突然的沉默。那番没有任何情感的陈述,不知为何,掷地有声的砸入了云鸢鸾脑海深处。一种窒息的感觉让她苍白了脸,锥心的痛感是发自灵魂深处,她是出于本能的畏惧那句话,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慌仿佛要把她淹没,让她无处可藏。天地规则,万物各有轨迹,不可逆拂。下一句是什么……逆天而为,然后毁灭,终将求而不得……锐利的苦痛仿佛要把她撕裂一般,让她站不稳脚,恍惚间沉入灵魂深处,进入另一个世界……“你要做什么!”
“你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拦我。”
“不可以……会伤心的。”
“我不会伤害她,让开……你别逼我和你动手。”
“都没有那么做,我们不要插手。”
“她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带来的一切,她甚至……不记得……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可以有……还心心念念的记着,想着!”
“你冷静下……刚刚醒来,不要……你承载不了这份落差,我理解,但是你要冷静……的情况现在并不稳定,不要影响……”“大音之希,缓缓而行,大音之念,锐不可当……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笛音之悲……但……苏醒,不要只想着那份悲哀。”
“怎么能不想!居然是他,多少次看着他隐忍悲伤,我居然都没发现!我要去……让她知晓那般绝望的苦楚。不可以只让……凭什么让……一人承担!”
“你心中念着……心中却有她。你若……最难受的是……”“你知道公子在做什么吗?那时我亲眼看着……消失不见,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你们可知道……我找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吗?”
呵!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们说的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心痛,究竟为什么……他自小便不是凡俗之人啊……“定的规则,万物当守。可是……越强反噬便会越强……天地规则,万物各有轨迹,不可逆拂。逆天而为,然后毁灭,终将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