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天我们天天听您说,都能背下来了。我们会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大家都很期待城主的婚礼呢。您就歇歇吧。”
“不行,我要好好看着公子的婚礼,好好看着,从头看到尾,一点不落的看完。”
众人笑笑,不再多言,继续认真对待手中的工作。即便不知因果,这里的人谁没有两把刷子。城主大喜有人欢喜,有人悲。敏感的人自是发现不合时宜之处,聪明的人却永远不会多嘴。云鸢鸾顺着街道前行,并没有看到苓姑娘那复杂而犀利的一眼。期冀、仇恨与悲伤,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痛意。呐,晓地,你看见了吗?刚刚……看到了怎样?没看到又怎样?不都要装作没看到吗?走无常吧?是谁开启了无常门,你知道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存在于不属于她的时间,能不知道吗?梦中梦,陇中陇,梦里不知身是客。晓地,你恨她吗?通天,当年隐藏她的消息的人可不是我。公子怎样对她,我便一样,我在乎的只是公子。我只求双生不煞,你明明看到的比我多,却什么也不肯让我知道!通天,有时候先知不是那么好当的,无知是福有时候是很对的。这种时候居然反过来要你来安稳我……晓地,我和你一起承担。好好看着吧,公子的婚礼,这是圆一个愿望,也是一份礼物。送别的礼物。云鸢鸾一个人慢慢前行,没有目的地,也没有人陪伴。一个人摸摸有点凉的手臂,再往前走,周围清冷的空气却不知不觉间带上了温度。云鸢鸾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只知道要前行,街道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云鸢鸾直觉不是停留的时候,只能往前走。记忆中谁曾经霸气的骗哄她:别看这冥宫九曲十八弯,道道众多,只要你坚定的想要找到我,就绝对不会迷路,而且我会站在原地等着你来找我。又有谁曾经笑意满满的告诉她:因果缘由,无论我们在哪里,只要向前走,总会走到一起,所以顺其自然,总会有你想要的结果。云鸢鸾不知不觉间走了很久……此刻她却停了下来。看着远方一片红色,那里也许就是终点,但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向那个方向前进。周围的空气都躁动起来,好像为她的停顿而焦急,却又透着那么股子绝望和不知所措。脑海中闪过零星的片段,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谁的执着?是谁穿着一身火红,站在火红的花间,红唇微启,小心翼翼献宝似的讨好着谁:喜欢吗?这身衣服是不是和这花一样的漂亮?你这么喜欢这花,我把它们给你做了衣服吧?是谁懊恼的跟在谁的身后时而小心翼翼的偷窥谁的神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因为嫉妒它们占用你时间,抢占你的视线而不高兴就把它们给隔离了,真的。是谁恼羞成怒霸气外露压得除了谁以外的生灵都瑟瑟发抖:我会给你做饭,我会跟你说话,我会陪你游玩,我会保护你,我会叫你娘子,我会给你梳头发,它们都不会!看我!我长得比它们好看!是谁博览了群书翻遍了手札,薄唇微勾,眸光熠熠生辉,生生看愣了谁:哟,娘子,才发现你家相公无敌的迷人吗?赶快迷恋你家相公我到不可自拔吧。“那不是我的记忆,不是!我叫云鸢鸾,我是云鸢鸾!”
谁在喃喃低语企图说服自己,又不由自主的擦掉眼泪,缓缓前行。心里源源不断溢出的欢喜与悲伤来自哪里?明明很开心很欢喜却从没有说出口,永远一片淡然的那个人是谁?若真的不在乎不喜欢,又怎会容忍那人做的那众多情绪化的事情。那个人明明是个很霸道很霸道的人,却变作温顺的模样,情绪总在变化,却怎么也压不住本性的独占欲。很喜欢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可是……是谁?那个他,是谁……“你是谁?”
“你叫我来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来做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不过去!”
云鸢鸾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在走动,一瞬间周围景象大变,“果然,稍有停顿就走不过去了,这里是冥宫吧!不是我的记忆,却也告诉了我些了不得的事情呢,我该感谢你吗?不知名先生。”
我在这等你,鸢鸾。“……”鸢鸾,危险!快到这里来!云鸢鸾一愣,听到熟悉的声音,感觉到熟悉的气场,不再停留,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夜哥!”
云鸢鸾快速前进,转眼间变穿过了变幻莫测的阵法,这里果然不能停留!停住脚步,云鸢鸾却整个愣住了。“娘子,别来无恙啊。”
火红的衣衫,碧玉的簪,金银丝线编织的花纹,透着大气与喜气。乌发如瀑,星眸璀璨,薄唇微勾,极尽光华。“哟,娘子,又看愣了吗?又发现你家相公的迷人之处了吗?赶快迷恋你家相公我到不可自拔吧。”
云鸢鸾回神:“你是谁?”
“娘子,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子又把我忘记了吗?”
“你是谁?”
“娘子,很不公平啊,我即使忘记也牵挂着你,娘子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你是谁!夜哥在哪!”
话音刚落,一直在对着云鸢鸾自说自话的红衣男子停了下来,那一刻空气里悲伤的气氛简直要把云鸢鸾淹没。熟悉的眼眸,不熟悉的神色。是谁在控诉谁?还是谁在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自己的悲伤,仿佛要把感情一次倾尽。云鸢鸾眼神闪躲了下,心底深处慢慢弥漫开了酸涩,声音也不再那般理直气壮。“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像夜哥。“为什么不认为我本来就是他呢?”
“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鸢鸾,冷吗?”
“不冷,夜哥……”云鸢鸾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夜哥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