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亥时末了,她自个儿算了算应该是11点左右。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一进去就看见白沙坐在床边上缝衣服。“今儿怎么这样迟?”
见着她回来,白沙将手里的针线放下。她剪了剪灯芯,让屋里的光线明亮些,“怕夫人夜里叫宵夜,就多守了一会儿。我跟梧桐金盏她们说好了,以后一人守一天。姐姐快些休息吧,夜里做针线对眼睛不好。”
白沙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是为着等谁?没良心的小丫头。”
云枝笑了起来,将油灯放到她的床头后转身朝着白沙作揖,“是我的不是,叫姐姐久侯了。”
“哼,尽做怪!”
白沙哼笑一声,而后正色道,“我托的那人给我传消息了。”
云枝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她细说。“凝雨本家姓周,他爹周安管着夫人陪嫁里的布庄,这布庄的生意还挺大的,在京城就有三家。听说在江南也有铺面的。她娘彭氏,是良家女子,生了凝雨跟她弟两个孩子,她弟今年十岁,周掌柜求了夫人的恩典放了契,如今正在上私塾呢。”
这样听来,周家还是挺殷实的。“不过有个事挺奇怪的,查周家的时候发现彭氏拿了一套点翠嵌珠的头面去典当。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不可能典当妇人首饰的。”
还是点翠这样贵重难得的头面。“章家的管事便是那生意不景气的铺子的,每个月都给了足足三十两的月钱。给周掌柜的只多不少,而且过年的时候还会给他们抽成和赏银,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上千两。按理以周家的底子绝对犯不着典当东西。”
云枝略微颦眉,莫不是彭氏接济娘家的?“彭氏的娘家有查过吗?”
白沙点头,“我问过了,他查了的。那彭家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愁绪烦恼的模样。就连凝雨她姨妈家都查了,也没见异常。”
“这可就有意思了。”
彭家没问题,彭氏的妹子家也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只能是周家了。白沙也笑道,“可不就是。不过不着急,他离开的时候托了人盯着周家,有异常他就能给咱们送信。”
说起了外面的事,云枝就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姐姐,得了空你再跑一趟去见见这位呗,请他帮咱们在外面租个能落脚的地方,不求多大,只要有厨房、院子够干净就好。”
“府里眼下茹素不好做大鱼大肉的。得了空咱们就去这房子里,自己买了鸡鸭鱼肉做来吃。到时候把这位大哥也叫上权当是咱们酬谢人家了,咱俩困在后院里做事多有不便,日后怕是少不得要麻烦人家的。”
白沙想了想,也觉得可行。这丫头捣鼓起来那香味能飘老远去,没得到时候给夫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要将那个人也叫上啊?“租房子倒是没什么,就没必要叫来一起吃饭了吧?托他办事我也没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