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同化点数？
区区一千同化点数，实在是太低了。 当然，对于一个完全不了解功能的未知奇物来说，这个价格也算公道合理。况且，就算真的了解了无间网道地图的功能，如果玩家对于战锤40K宇宙丝毫不感兴趣，那么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无间网道地图……那是什么东西？”门罗扭头看向茉伊拉询问道。 “我不知道。”
茉伊拉摇摇头说道。 门罗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无间网道地图”，但他听到“来自战锤40K宇宙”几个字的时候，立即转头看向了傅青海的方向。 结果看到那个家伙似乎还在和旁边的眼镜长发美女调情，压根没有关注台上正在拍卖什么，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他到底是在演戏呢…… 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那个家伙没有提出报价。”
门罗压低声音说道： “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宝物。”
“一千同化点数，有人要出价吗？”
主持人环顾一圈整个会场。 如果没人报价，这个物品就要宣布流拍。之前那些拍卖品快把轮回者们的同化点数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大家普遍囊中羞涩，没多少人愿意花费一千同化点数购买一本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无字天书。 等了半天终于有人举起牌子。 “好的，一千同化点数。”
主持人高兴地说道。 门罗试探性地举起牌子。 “一千五百同化点数！”
主持人立即更新了报价。 傅青海紧随其后一秒举牌。 “两千同化点数！”
门罗·梅尔维尔：“……” 我不举，你不举。 我一举，你必跟？ …… 此时，大陆酒店外面。 已经有轮回者开始陆陆续续走出拍卖会场走出酒店大堂，他们已经或者已经花光同化点数或者已经买到心怡物品。他们神色警惕步履匆匆，不多逗留很快离开这里。 或许有人会问：那为什么不留下来看看后面的拍卖品呢？ 因为这些玩家担心自己身怀宝器会遭遇到其他眼红玩家杀人越货——毕竟维序联盟理论上说只能管到大陆酒店内部，只要出了这道大门剩余的事他们一概都不插手。 有人出去自然有人进来。 随着拍卖会场开始出现空位，维序联盟也放开了一点准入门槛，允许部分非VIP的普通玩家进入拍卖会场参与竞拍，维序联盟也很担心玩家走了以后后续物品流拍。 一个瘦高卷发雀斑男子，验证普通会员身份以后走进拍卖会场，他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好台上的主持人开始重复价格： “两千同化点数一次。”
“两千同化点数两次。”
门罗·梅尔维尔此刻非常纠结。 再不举牌，这个来自战锤40K宇宙里的无间网道地图，就要被青山拿走了。可是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想要这个东西，还只是例行和自己抬杠。连维序联盟的鉴定团队都看不出用途的物品，他不确定到了自己手里就能派上用场。两千同化点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之前已经被青山这样搞了好几次了，完美人类每次都要额外花费三五千点才能买到目标物品，所以现在难免有些犹豫不决。 直到远处一块牌子举起。 把他从纠结中解放出来。 “哦，两千五百同化点数！”
主持人惊喜地指着那边说道。 门罗扭头看去。 一个年轻的雀斑青年举起了牌子。 他不认识这个陌生玩家，门罗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傅青海，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而且他并没有要举牌的意思。 果然！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想要什么无间网道地图，就是看到我举牌了所以跟着举牌，混蛋，老子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门罗自认为找到了答案。 于是他也没有举牌。 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着。 直到主持人敲锤宣布道： “两千五百同化点数三次……成交！”
“恭喜本兹姆先生。”
雀斑青年走向后台开始验资交接。 傅青海平静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门罗转过身去没有再看。 忽然，他的心里浮现一丝熟悉感觉。 “本兹姆，本兹姆……这个姓氏怎么感觉有点耳熟？我听说过这个人吗？”
门罗·梅尔维尔心里思索片刻没有回想起来也就放弃了，没再继续关注。 门罗没有见过罗恩。 其实他的另外一个手下见过罗恩，病毒之王列夫·亚历山德罗，曾经带队前往漫威（地球-36）宇宙建立完美人类前进基地。当时他们抓获罗恩，将他囚禁想要剥离体内的共生体。所以门罗对于这个姓氏感到一丝耳熟——但也仅此而已，身为社团老大，他不会去刻意记住一个普通囚犯名字。 罗恩·本兹姆。 …… 拍卖会结束了。 傅青海三个人几乎两手空空，没有直接离开大陆酒店，而是跟着一个维序联盟工作人员，走进拍卖会场背后的通道里。 通道很长而且逐渐深入向下，但依然保持着维序联盟一贯的《疾速追杀》装修风格，壁纸地毯灯具挂画装饰一应俱全。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隐秘房间。 傅青海的老熟人，帕雷德斯。 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青山，好久不见。”
帕雷德斯主动站起身来握手。 “好久不见，朋友。”
傅青海握了握之后开门见山：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帕雷德斯没有直接解释。 而是看向傅青海旁边姐妹俩。 “无妨。”
傅青海摆摆手表示都自己人。 陈昕雪双手抱胸眯起眼睛。 这个家伙居然质疑我和青山关系？ “你很想要那个头盔对吧？”
帕雷德斯问道。 “当然。”
傅青海点点头。 “其实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装备，它的效果和那顶头盔差不多，不，甚至更强，不仅可以抵御心灵控制和心灵窥探，甚至可以抵御来自高维存在的精神影响——你出身自战锤40K宇宙，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帕雷德斯认真说道。 来自高维存在的精神影响…… 傅青海当然知道是什么。 战锤40K宇宙里的混沌邪神腐化，魔兽世界宇宙里的虚空古神低语，以及最经典也最硬核的，克苏鲁宇宙里的精神污染……都可以统称为“来自高维存在的精神影响”。 可以抵御来自高维存在的精神影响，这可太牛逼了，什么装备能有这种强大功效？战锤40K宇宙里的做法通常是以迷信对抗迷信，即通过信仰帝皇来抵御四神腐化。 傅青海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那你怎么不拿出来拍卖？”
“因为这个装备存在一个重大缺陷，它有一个负面效果，嗯，严格来说也没那么严重，关键看你自己能否接受。”
帕雷德斯指了一下茶几椅子： “三位请先落座，我让他们端点红茶点心过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四个人都坐了下来。 “你们看过《守望者》这部电影没有？《守望者》也属于DC多元宇宙，但和DC拓展宇宙目前暂时没有任何交集。”
帕雷德斯看向三人问道。 “当然，我很喜欢这部电影。”
傅青海当即点头表示看过。 “那你对这个装备就不陌生了。”
帕雷德斯说着拿出一个盒子。 掀开盒盖里面竟是一块麻布。 想象中的华光四射的宝物异象没有出现，三人凑近盒子定睛一看，发现就是一团普普通通白色亚麻编织布料口袋。 随后帕雷德斯从盒子里拿出这个布袋朝着三人抖落展开正面图案，中间是用某种黑色墨水晕染成的对称抽象图案。 这种图案有个心理学的专有名词： 罗夏墨迹测验。 “罗夏面具！？”
傅青海一下子惊呼出声。 “没错，罗夏面具。”
帕雷德斯点头说道。 “罗夏面具怎么会在你们手里……不对，我印象中，罗夏这个面具只不过是使用了曼哈顿博士发明的一种新型科技布料而已，这不是个魔法装备，也没有任何抵御来自高维存在的精神影响的特殊功能。”
傅青海说出了心中疑惑。 “这是一个意外。”
帕雷德斯神秘一笑解释说道： “你还记得《守望者》最后的结局吗，青山？罗夏不愿意妥协并且恳求曼哈顿博士杀死自己，曼哈顿博士将他湮灭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唯独剩下这张面具。”
“这张面具确实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这种双层布料中有粘性流体，对热量和压力敏感，会根据穿戴者体温自动改变颜色，作为一种新型服饰材料，仅此而已。”
“但后来有轮回者捡到了这个面具，他们发现这团布料竟然沾染上了某种奇特模因属性，只要戴上这个面具精神意志就会变得极其坚韧强悍，强悍到了堪称顽固，可以免疫任何精神污染以及心灵控制。”
帕雷德斯随后话锋一转： “但是，一旦戴上这个面具，同样也会让人性格大变，它并不会让你变成另一个人，但是会放大你性格中的偏执成分，变得非常固执永远不肯妥协，并且还……” 帕雷德斯说到这里停顿一下。 “还怎么样？”
傅青海追问道。 “还信奉所谓的‘绝对正义’。”
帕雷德斯略显尴尬地道。 “绝对正义？”
陈昕雪忍不住重复道。 “我也知道这个词听起来有点中二，但这就是对于这种奇怪心理效应的最佳形容了，除了‘绝对正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理。反正根据我们测试，任何人戴上了这个面具都会变得嫉恶如仇，甚至偏执到了大义灭亲敌我不分那种程度，非常极端。”
帕雷德斯摊开手无奈道。 傅青海三个人面面相觑。 心想这是什么奇怪效果？ “所以，你对这个面具有兴趣吗？”
帕雷德斯看向傅青海问道。 傅青海沉吟了片刻，说道： “实话实说，我其实很喜欢罗夏这个超级英雄，就算这个面具没有任何特殊功能，仅仅作为收藏价值，我也要把它买下来，现在它还有了这种特殊属性……我想知道维序联盟对于它的价格定位是怎样的？”
“你很坦诚，青山。”
帕雷德斯笑道： “从我第一次遇到你，我就注意到了你身上的这个特质，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日后必将成就一番事业。我本以为你会列出一堆缺点和我讨价还价……既然你都这么坦诚，那么我也不会虚与委蛇，一万同化点数，这就是我们开出的价格。”
帕雷德斯一连串彩虹屁送上。 《贝利撒留·青山：伟大事业》。 听得陈忻露在旁边直翻白眼。 坦诚？他应该是坦荡才对。 陈忻露在心里评价道： 渣得坦坦荡荡，渣得理直气壮。 “成交！”
傅青海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很快达成交易，帕雷德斯收到一万同化点数以后就把盒子推了过去，傅青海没有验货直接装进白色手提箱。 “其实对你来说，罗夏面具的价值要远远超过万磁王的头盔，你是一个星际战士，你戴上了万磁王的头盔就不能再佩戴你自己的头盔，但是罗夏面具只是一个薄薄布袋，套上面具你还可以继续佩戴头盔。”
帕雷德斯贴心地补充道。 这个细节确实很多人都没留意到。 陈昕雪在旁边全程冷眼旁观。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昕雪已经看出来了，罗夏面具之所以没有挂在拍卖会参与竞拍，核心原因根本不是罗夏面具有副作用。帕雷德斯，亦或者说维序联盟，就是专门留着这个装备用来讨好青山。他们正在下注，在赌青山未来必定可以成为一方大佬——不对，青山现在已经是一方大佬了。维序联盟或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导致他们开始更加重视青山。 陈昕雪比傅青海更清楚维序联盟的作风，他们并不是一个公正的平台，相反，他们更像是好莱坞的那些著名经纪公司，分头下注看人上菜是他们的一贯风格。就比如说，陈昕雪购得了奥丽薇亚那套来自魔兽世界宇宙的魔力增幅首饰，维序联盟收到这套首饰以后不是举办一个公开的拍卖会，而是私下里联系陈昕雪让她直接过来购买。 虽然还是需要花钱购买，但是这种购买权力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筛选门槛。 这就跟奢侈品行业最爱玩的会员资质审查一样，有的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 帕雷德斯走出客户接待房间以后，独自一人来到酒店地下深处一个更隐秘的房间，这间房间里的装饰和外面的装潢形成了截然的反差，一桌一椅异常简单朴素。 “那个装备给他了吗？”
桌子后面一个老者问道。 “给了，大人。”
帕雷德斯恭敬点头说道。 转而他又有些疑惑不解： “大人，我不明白，这么强大一个装备，虽然有一点副作用，可也不该只卖一万同化点数，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
帕雷德斯语气夸张说道： “在我看来，罗夏面具功效之强，甚至可以比肩轮回世界两大不死面具。”
帕雷德斯所谓“轮回世界两大不死面具”，是玩家自己总结的排名，分别是：《月光光心慌慌》迈克尔·迈尔斯的乳胶面具和《十三号星期五》杰森·伍尔赫斯的棒球面具，这些面具也有各种负面作用，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特性：使佩戴者能无限复活。 “你的消息太滞后了，帕雷德斯。”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 “恳请大人告知予我。”
帕雷德斯低头说道。 “你可知道，漫威（地球-36）宇宙，齐塔瑞人的母星已经从星图上消失了，收藏家正在全宇宙征集最后一个齐塔瑞人？”
老者问道。 “呃，略有耳闻。”
帕雷德斯愣了一下说道。 “你可知道，环太平洋宇宙，剧情线大事件三天之内就结束了？整个轮回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反派，玩家全都不知所措。”
老者接着问道。 “这，我不知道。”
帕雷德斯老实地承认道。 “他把两颗星球炸了。”
老者轻描淡写地道： “齐塔瑞和先驱者的母星。”
“他把两颗星球……什么！？”
帕雷德斯大惊失色。 “根据我的调查，就是如此。”
老者肯定说道。 “我的天啊……” 帕雷德斯双手抱起脑袋。 心里努力回想自己刚才的态度有没有任何不端正的地方……动不动就炸一颗星球的猛人，维序联盟也得罪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