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饺子的时候,我见黄三娘的情绪恢复了许多,不像前两天刚来的时候那么郁郁寡欢了,虽然说这件事是天大的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但是胡九烨和我已经背地里宽慰他好多次了,并且也承诺了将来一定会帮她摆平黄家的叛乱之事,重新恢复权位。大年初一这顿饺子的鞭炮是黄小胖放的,似乎这一挂鞭炮能赶走所有的坏情绪似的,带着我们过去一年所有的辛酸与苦楚,与旧的事物隔绝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元国23年,今年的我21岁,已为九烨妻,是胡九烨此生挚爱,也是彼此的唯一。吃过饺子之后,一般都是要走门串亲戚来回拜年的,可是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那些远一点的自从战乱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所以大年初一拜年这个习俗也并没有什么。倒是黄小胖猝不及防的就跪在地上,给我和胡九烨磕了一个我和胡九烨无奈只好拿出钱来,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但是紧接着我又想到隔壁星姝堂的任叔叔,便让胡九烨和我端着饺子一起去看望任叔叔了,也不知道他大年初一有没有包饺子,而我们包了这么多,便给他端过去一盘吧。只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推开星姝堂的门时,竟然看到任船星在屋里。他都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了,今天大年初一突然出现在家里,并且都没有任何动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吱一声呢?”
我将手里的饺子金毛放在桌上,跑到任船星跟前,对着他上下一顿打量,发现他与从前并无两样,只是莫名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怪怪的。他看见我和胡九烨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先是微微一阵诧异,但很快就恢复到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挂起那么邪魅的笑容,轻轻的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儿。“不说是你自己不关心我,还说是我没有提前知会你一声,我走了这么久,你有认真找过我吗?”
现在看到任船星这副依旧露出的样子,我心里甚是宽慰,甚至背负了很久的包袱也可以瞬间放下来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自己给他增加了无形的烦恼,令他离家出走的,还怕他自己在外面出什么事儿。现在看着他好好的回来了,并且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我狠狠的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有些怪嗔地对他说道:“你是不是神经病了?想一出是一出放下一封信,说走就走了,现在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呢?”
任船星没有利益马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抬头看了看身后的胡九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这次回来之后我就是觉得他怪怪的。而这时还没等任船星说话,任叔叔就端着一盘子苹果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无视我和胡九烨,将苹果举到任船星跟前,“星儿,你这一路上肯定累了吧,快点吃个苹果休息一下,一会儿爸给你也做好吃的!”
我能感觉得到任叔叔再见到任船星的这股喜悦,甚至有几分溺爱的味道了。“不用了,爸,我只是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要走了!”
“什么?一会儿你还要走,为什么呢?孩子你究竟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幼姝和胡九烨都已经成亲了,并且整个乌枭镇的人都知道,难道你还要为了一个女人撇下你的父亲不管吗?你的母亲都已经离开我们了,现在就只剩下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可是你却……”没等任叔叔的话说完,任船星便出声打断道:“爸,不是这样的,跟姝儿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要出去的,我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就请你给我几年的时间,让我好好在外面传,等一下如果快的话今年我就能回来!”
“那你到底是什么目标,你也和你爸说一声呀,现在我自己整天守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甚至有时候觉得还不如一刀两断的好呢!”
任叔叔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甚至老泪纵横的。我和胡九烨在一旁看着颇为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爸,不管我做什么,我只想请你相信我,我答应你今年一定回来好不好?”
任叔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头看了看我和胡九烨,似乎眼神里充满了对我们的不欢迎。然后又转头对任船星说道:“好,爸在家里等你。”
任船星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让任叔叔把苹果拿下去,切成块儿端过来,毕竟这大冬天的用牙咬有些不方便。其实我知道任船星这是故意支开任叔叔,他有话想对我和胡九烨说。果不其然,再任叔叔端着苹果回到厨房之后,任船星朝着我和胡九烨走了过来。“姝儿,谢谢你和你师父一起照顾我父亲,虽然我不在家,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为星姝堂付出了不少!”
任船星的态度不算好,他对于胡九烨的称呼还是说是我师父,这就证明在他心里并不想承认胡九烨已经是我丈夫的事儿。“小星星,其实我……”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任船星给打断了。“好了,姝儿,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
可是任船星话音刚落,胡九烨就上前一步走到任船星跟前,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不,你不明白!”
“就比如我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幼姝的师父了,而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这样说你可能才明白!”
胡九烨的眼神和任船星的眼神在半空中交织,他们两个人似乎就像是在用眼神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战似的,让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要一见面就这样水火不容的,任叔叔一会儿出来看见也不好!”
说着我便一个闪身将胡九烨和任船星隔开一些距离,也打断了他们刚刚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