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
宋暖拒绝。“别这么冷漠无情啊,我都要走了,去M国,听说那里枪杀案挺多的,我去了之后指不定就遇上了,那你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我了。我们需要一场道别,你觉得呢?”
白薇说了很多,但宋暖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白薇,但是白薇现在不仅是劝她,还带着一副,你不答应我我今天就不走了的架势。最后,宋暖没有办法,接受了白薇的邀请,和她一起去吃午饭了。餐厅的位置是白薇选的,是家高级餐厅,白薇现在手头很宽裕。因为要送她出国留学,陆司川提前给她打了一笔钱。剩下的部分,等她飞机落地,人到M国之后,再打给她。两人来到了订好的座位上,白薇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轻车熟路地点菜。宋暖没来过这家餐厅,就点了几个听起来合自己口味的菜。“这里的香槟很好喝的,要来一点吗?”
白薇突然问道。宋暖合上菜单,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怀孕了,不能喝酒。”
白薇把菜刀递还给服务员,“就这些,再来点气泡水就行。”
这时候,她想起那天陆卿卿对陆司川说过的话,于是装作不经意地问宋暖:“你怀孕的事情,还不准备告诉司川啊?”
宋暖面色一僵:“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哦。”
白薇笑了,她从宋暖的反应里看出,陆司川又不认为宋暖怀孕了。虽然不知道陆卿卿是怎么瞒过去的,但是这对她非常有利。因为陆司川一旦知道宋暖怀了孕,他对宋暖的爱就会又加了一层愧疚在里面,到时候任她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再插进他们两个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了,宋暖把菜单还给服务员,等待上菜的间隙,白薇突然叹了声气。“司川以前经常带我来这里吃饭,一想到以后就吃不到这里的饭菜了,我心里还有些难受呢。”
说着,白薇声音还哽咽起来了。宋暖顿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你就把我这些话当成临走前的唠叨吧,我都把司川让给你了,让我发发牢骚总可以吧?”
“他不是你让给我的。”
宋暖纠正她。陆司川,本来就应该是她宋暖的。“随便你怎么认为。”
白薇耸了耸肩。“不得不说,受司川的影响,我对饭菜的口味也变了很多。以前我喜欢中式菜多一点,现在都是偏西方,就连喝水也是要气泡水。这些习惯都是在司川的影响下养成的,以前的司川对我很好,但是自从他和你离婚,整个人都变了。”
说到这里,白薇抬眼死死盯着宋暖,眼睛里淬满了恶毒和怨恨。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白薇立刻像变了个人一样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宋暖则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根本吃不下。“对了,为了报答你陪我吃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白薇的笑容里,掺杂着宋暖看不懂的情绪。她直觉白薇所说的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根本来不及阻止,宋暖就放下手里的筷子,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其实,我并不是司川的救命恩人哦……”在白薇的回忆中,那天雨下的特别大,即便是打了伞,落在地上的雨水也能把人的裤腿给溅湿。马路上的人也特别少,白薇拿的伞特别小,身上好多地方都被淋湿了,正当她准备找个地方避雨的时候,路边一辆飞驰而过的车子突然一个打滑,直直撞进了马路旁边的绿化带里。白薇当时是无动于衷的,她只想赶紧找地方躲雨。然而,车祸刚发生没多久,这附近唯一一家小卖部里冲出来一个人,跑到车祸现场,把车子里的人拉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你,宋暖。”
此时,宋暖还没有回想起来,她一脸迷惑。白薇没管那么多,又接着说了起来。其实,要论距离,白薇才是离车子最近的那个,但是她根本没有救人的想法。于是她看着宋暖把伞丢到一旁,冒着大雨吃力地把陆司川从车里拉出来。那辆车整个180度翻转,车底朝上,在满是泥土潮湿气味的大雨中,白薇闻到了汽油的味道。当时情况非常紧急,要是再不把陆司川拖出来,车子很有可能爆炸。宋暖把陆司川拖出来之后,又把人拖到离车子远一点的地方。陆司川的伤非常严重,宋暖掏出手机准备打120,但是雨下的太大了,她冒雨救人的功夫,手机已经进水不能使用了。宋暖没有办法,把雨伞留给陆司川,撑在陆司川的上方给他挡雨,自己则是跑回到小卖部那里,打120救人。宋暖走后,出于好奇,白薇还是去陆司川那里看了看。宋暖留给陆司川的伞被风吹走了,刚好吹到了白薇的脚边。白薇拿着那把伞,又给陆司川放了回去。然而,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雨水不停拍打在陆司川的身上,脸上,还有伤口上。陆司川疼醒了,恢复了些许意识。就在白薇蹲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看到了白薇的脸。“是……”陆司川想问,是你救了我吗?白薇以为陆司川死了,宋暖留给他的伞是祭奠用的,没想到陆司川突然说话了,这可吓了她一大跳。陆司川刚说了一个字,就又疼晕过去了,自然而然没有看到,白薇被吓跑的样子。当然,这些细节白薇也没有告诉宋暖。在白薇阐述的版本里,宋暖救了陆司川,她只不过是好奇,过去看了一眼,就被陆司川记住了,这之后,他便一直以为白薇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向外重金搜寻白薇这个人。“我其实特别好奇。”
白薇说着,喝了一口气泡水润润嗓子,“你没有送他去医院吗?还是说你做好事不留名,在他醒来之前就跑了。”
白薇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讽刺。宋暖放下筷子,彻底没了胃口。她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