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眠平缓呼吸，将手从他的脸上挪走，“你跟我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他笑的很风轻云淡，“那么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
司意眠想了想，“头发要短一些，大概就这么点，戴着眼镜，有些古板，不是贬义的意思。”
总归，是好看的。比想象中的也许还要好看。顾时宴温声道：“有时候我也会戴眼镜，不过不多，你想的也的确差不多。”
也不止一个人说过他无趣，尤其是周稚京那帮兄弟。司意眠觉得眼下的气氛有些暧昧的尴尬，干脆转移了话题，“你这些年一直有跟我爷爷来往么。”
“嗯。”
她真的疑惑了，“那我哥哥知道你么。”
“不知道。”
“那你都是在什么时候跟我爷爷来往的？来过我们家么？除却给我爷爷看病。”
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她缓和了下语气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好奇，如果你觉得冒犯，可以不回答。”
顾时宴并没有不耐烦，也没觉得冒犯，他只是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回答她的问题。“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司老先生打个电话，或者送点礼，并没有上门拜访过，我这些年绝大多数时间在国外，回国也是待在我父母那边。”
“原来是这样。”
司意眠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直接把顾时宴当做了爷爷资助过的学生。如果这样的话，也的确没必要告诉她。毕竟司家有慈善基金，帮助过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我做菜的话，你这样干坐着会不会很无聊？”
顾时宴见她没继续发问，开口问道。“我习惯了。”
司意眠说完，笑了笑，“刚失明的时候，整夜整夜哭，害怕面对生活，又不得不面对，所以现在早就习惯了黑暗，还有一个人独处的无聊。”
他擦了擦手，走到客厅，将平板取了过来，点开了一个按钮，“听听电台，如何？”
司意眠倒是无所谓，随着他摁下播放键，清亮婉转的女声传来，“各种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小漾。”
司意眠大部分时间都在听故事，不过钟伯跟李婶不太懂现在流行什么，给她找的也都是跟不上时代的，她除了打发时间也不想麻烦别人，有什么听什么。顾时宴选的这个节目，已经比在家听的好多了，且女主播的声线十分特别，是让人绝对有记忆点的声音。“这是你经常听的节目么。”
“算是。”
“我以为医生的日常生活会很忙碌。”
“也会有闲暇时光，总得有自己的生活。”
司意眠喝着他准备的温水，听着女主播缓缓说故事，觉得心里难得的平静。她突然觉得，跟顾时宴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他会把你照顾得非常好。原来林知薇看男人的眼光，也远超过自己。听故事的时间过得很快，等闻到饭菜香气的时候，司意眠才感觉到饥饿感。她不是个贪嘴的人，但今天重大的打击下，颇有些身心疲惫的感觉。正好也到了饭点。顾时宴将饭菜摆好，将勺子放入她掌心的时候，她意识到，他跟她的接触，好像愈发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