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都信!是外公不好,当年不该一气之下丢下你外婆……外公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们!你放心,从今以后,有外公照顾你!你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无依无靠!”
杜建国搂着这世上唯一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人儿,哽声说道。虽然已经确定面前的老人是自己的亲外公,但毕竟还陌生,楚水默本能地想挣脱开。只是,听了他这一番话,伸出的手不自觉地回搂住他,泪水肆意。“外公……”“诶!我的孩子,我的好孙女……”杜建国又悲又喜,禁不住老泪纵横。杜子期虽对楚水默的身世和来历有严重怀疑,这一刻也不由地被眼前的一幕所感动。见大厅里的人都往这边看,他将相拥泪下的祖孙俩送去了四楼的贵宾套房。客房里,一个泪流满面、一个满面泪流的祖孙俩终于平静下来。在外公的追问下,楚水默现编现讲、有所隐瞒地开始讲自己的身世和经历:“我姓楚,名水默,出生在一个非常非常偏远的小村庄,家里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其实是三个,妈妈还收养了大堂哥……”刚说到这,就被杜子期打断:“你们村具体叫什么名?在哪个县、哪个地区?”
“在……嘉和县!”
楚水默急中生智,想起方才在餐厅吃饭时听到电视的新闻报道提过这个名字。不过,说到村名又犯难了,索性道,“至于村名,好像叫龙什么,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我家住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的半山腰,平日很少下山的。”
她自幼常跟着义父沈御风到处游玩,去过不少地方,因此知道某些山区的人常年不下山,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嘉和县?”
杜建国凝眉一想,脸色顿变,“前不久发生特大山洪的嘉和?难道说,你们一家就是因为山洪爆发而遇难的?”
嘉禾县也在湘南,前不久发生特大山洪,死了好几百人。楚水默没想到会歪打正着,她心里一亮,顺势说道:“……是的。那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全身是泥的躺在路旁,找不着回家的路,也找不着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了……”说到这,楚水默再次泪雨滂沱。虽说是顺势撒谎,但再也见不着家人却是真,因此她哭得很真、很伤心,听得杜建国悲恸不已,就连杜子期也不由地信了三分。“爸,你身体不好,别太难过了!”
杜子期揽着父亲安慰道,顿了一会又道,“我还是觉得说不通,姐姐不是在H市的医院失踪的吗?怎么会跑去湘南的偏远山区?而且,她当时的主治医生不是说她活不了多久吗?”
楚水默含泪道:“妈妈说,得知外婆的死讯,她悲恸欲绝,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外婆,是以自暴自弃、偷偷离开了医院。抱着等死的心态,妈妈决定把自己想去的地方游个遍,不想机缘巧合遇到一位苗族老神医,奇迹般地治好了吐血症。”
湘西、湘南一带的山区确实分布着苗族人,而且,苗族人在辨识草药、中医问诊方面很有一套,因此杜建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他泪中带笑,脸上满是欣慰之色:“原来如此……难怪……之后你妈妈便随那位神医在嘉和的山区住了下来?”
楚水默点头:“嗯。妈妈说,她当时孤苦伶仃,而且老神医说她的身体不适合喧嚣的大城市,于是,妈妈认了老神医为义父,并嫁给了老神医的儿子。”
说话间,她心里不停地默念:父皇、母后,别怪我信口编排,我也是不得已……听到‘孤苦伶仃’几个字,杜建国自责不已:“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一旁的杜子期忍不住了,拧眉道:“爸,这怪不得您!当初您离开沈姨,是因为她心里另有所爱。至于姐姐,是她执意不认您……”“子期,别说了!”
杜建国打断他,“无论如何,我抛弃她母女是事实……”楚水默只听说外公之所以抛弃外婆,是为了娶一位富家小姐,此刻听了杜子期的话,不禁生了八卦之心。只是,眼下这种状况不便多问,因此,她按下好奇心,蹲在杜建国膝前道:“外公,您也别太难过!我父……我爸妈十分恩爱,我们一家虽生活在深山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见过火车,也没坐过飞机,但过得很幸福。虽然再也见不着他们了,但我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说完,她心下自思:这句话我可没撒谎,当然,外公怎么理解就是他的事了!果然,杜建国眼圈微红、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小瑾,爸爸对不起你……你这些年幸福就好!你安心去吧,默默有我照顾,我一定不会让她像你小时候那样……”楚水默听得既心酸又内疚,伏在外公膝上边流泪边想:外公,眼下我不得不骗你!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真相……——————————不好意思,昨天有事耽误了更新。今天补上,晚上十点之前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