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的记忆力特别奇怪,有些事情我怎么都记不住,但有些事情却能不经意记得一清二楚。就比如上次去半山的别墅,我和阿豹临走前文叔说的话,我竟然能一下子回忆起来。约摸半小时后,傅景行收拾妥当了出来,换了身衣服,大概也是嫌弃自己浑身烟味吧。洗完澡后,他看起来精神抖擞了些,尤其是身上透着一种刚沐浴完的清新感,给了人几分亲近感,而不是平时那副高高在上你离我远点的冷冰。我注意到他把西装换成了黑色,就连内搭的衬衫,也是黑色的。他瞄了我一眼,见我呆坐在沙发上宛若一个智障看着他,问我,“不走,打算留在这里过夜?”
“这就走,这就走———”我起身走向门口,他的脚步紧随其后。我咬了咬牙,心一横,转身下笑眯眯地说,“傅景行,你要去哪里?”
“跟你有关系?”
他冷冰冰回答。我撇嘴,“好好说话!”
“回家,睡觉。”
他答。“这么早,睡得着么?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
“走嘛!”
我一把抓住他胳膊往外拖,“走啦走啦,这么早回去是睡不着的。我请你喝酒去!”
大概是他自己本身也想喝酒吧,所以我拉他,他也没反抗,黑着脸跟我走了。我带他去了个清吧,人很少,很适合安静的买醉。我们俩点了一瓶洋酒,加了冰块,碰了两杯后,我脑筋一转,说,“傅景行,我们来猜拳吧?输了的人喝!”
他嘴角噙着笑哼了一声,撩起袖子就跟我开战。一瓶酒很快见底了,他又加了两瓶。我本想说喝太多不好的,但看他今天不高兴,喝就喝吧,成年人谁还没个借酒消愁的时候呢。喝到最后,傅景行意识都模糊了,出拳的时候双手晃来晃去,像个傻子。大多数都是傅景行喝的,谁叫他猜拳总是输给我。也是,我猜拳的技术可是岚县小混混里一流的,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太夸张了,但一般人还真干不过我。推杯换盏后,傅景行醉了,意识模模糊糊,我扛着他胳膊走,他还反抗呢,嘴里嘟哝着喊,“再来,再来!”
“来你个头,回家睡觉了!”
我把他胳膊架起来,扛着就走,麻烦门童帮我叫了个出租车。上车后,他跟八爪鱼一样趴在我肩膀上,嚷着“再来,再来”,司机看了我一眼,问我,“姑娘,去哪儿啊?看你男朋友喝大了吧。”
“他可不是我男朋友。”
我说,然后报了个地址,结果我话音刚落,他就大手一挥,扑到前方座位的后背上趴着命令司机,“去涵江区的半山别墅!”
司机一愣,问我,“姑娘,到底去哪儿?”
“半山别墅!”
“得。”
司机油门一踩,傅景行又弹了回来,额头直接撞到我鼻梁上———幸亏我这鼻子是真的,不然就完蛋了!“你滚开点———疼死我了。”
我伸手去推开他的脸,可就是这时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