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摔得这么重。来找施洛辰的是戴静萱,忽就如他所料想的,是为了雪婷的事情。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戴静萱开门见山:“就算雪婷胡闹任性,那也是被你逼的,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给她那么大的难堪?”
施洛辰淡漠的回应:“不给她难堪,就有她好看了。”
戴静萱不甚在意的说:“你是怕那个女人告她?就算那个女人当真敢告,也得先做鉴定,结果可不是马上就能出来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你还担心什么?”
对于戴静萱的突然回国,施洛辰早就心里有数,目前这里能拴住戴静萱的,除了施戴投资的事,也就是雪婷了。从他将雪婷丢在咖啡店后,便想过戴静萱的诘责。“如果是偏僻的地方,当然容易处理,可萱姨你别忘了,雪婷专门去点了热咖啡,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热咖啡泼在了别人脸上,如果我没看错,围观的人群里还有记者,今时不同往日,想将这样的事瞒得滴水不漏,谈何容易,如果有人借题发挥,混淆视听,给施戴集团造成不良的负面影响,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当然,如果施洛辰真的忌惮人言可畏,也不可能如此任性妄为,他只是想知道,在倾注了戴静萱半辈子心血的施戴投资和雪婷之间,她会作何选择。戴静萱对雪婷的宠爱,已经到了不分是非的境地,莫名其到匪夷所思。施洛辰曾玩笑似的问过戴静萱,她那么宠着雪婷,莫不是因为雪婷是她失散多年的私生女?那他们可就是近亲了,萱姨这是向着他,还是坑他?戴静萱板着脸痛斥他没大没小,最后幽幽的叹息,只道皆因有缘。一次戴静萱因为雪婷的事情和施奶奶争执起来,戴静萱走后,施奶奶似假还真的说,她是问心有愧,欠了人家。想来施奶奶清楚前因后果,可施洛辰追问起来,她也含糊其辞,说那些不过是自己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的发泄话,哪能当真。此时此刻,施洛辰目不转睛的盯着戴静萱,等她做出选择。而戴静萱选得竟是不做选择。她审视着施洛辰的表情,释怀的笑,她说他不是因为肖蜜儿而刻意给雪婷难堪就好。还说如果他忙,又对肖蜜儿没什么想法,就交由她去处理。施洛辰真的累,一切随戴静萱高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什么厉雪婷,什么肖蜜儿,他实在懒得费心思。戴静萱叮嘱他去探望雪婷,哄哄雪婷,施洛辰说等他歇歇的。不过歇多久,那可不好说了。百忙之中偷出来的周末,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祸害了,真叫他吐血。不曾想,街上那一面,他只顾着怨愤,撇不开面子追出去,在不久的将来,会郁结成他心底又一道伤口。经年以后,不经意想起,仍隐隐作痛。人生,许多憾事,皆因一念之差。周一早晨,他刚迈进办公室,项海就抱着一摞卷宗走了进来。详尽的介绍完了哪些只需要他签字;哪些是需要他过目;还有哪些是需要他亲自裁决的之后,身子绷的直挺挺的站在他办公桌前,不言不语不退下。施洛辰提笔签了几个单子,见项海行为反常,笔下未停,漫不经心的问:“还有什么事?”
项海掂量了掂量,最后讷讷的说:“施董,那个最下面……”施洛辰仍低头奋战,略显不耐的说:“吃错药了?婆婆妈妈的。”
项海连连摇头:“没,下面有张传票。”
施洛辰的笔还在继续飞龙舞凤,沉声问:“又没作奸犯科,什么传票?”
项海干干的笑:“离婚诉讼。”
施洛辰手一抖,那个辰字的捺,甩出去了老远。项海望着85g打印纸上深深的划痕,呲牙咧嘴的笑,尽失斯文,很是难看:“事已至此,庭外协商和解,不失为上策。”
施洛辰攥笔的手关节泛了白,缓缓抬头望向项海,明知故问:“谁的离婚诉讼?”
项海看着施洛辰的表情,艰涩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安柔女士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书,呃和施董离婚。”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静寂的瘆人。项海屏息以待,他就知道,施洛辰这种习惯了甩别人的男人,肯定受不了被别人甩,而且还是被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女人给甩了。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啊?想到这里,项海试探的说:“要不,我去把公司的法律顾问叫过来,问问他朋友中有没有这方面的高手,让咱们抢在前头,到时候对外公布,就说是施董休妻。”
施洛辰缓缓坐直,慢慢扣上笔帽,盯着项海,阴晴不定的说:“谁说我打算离婚?”
项海张口结舌,讷讷的回话:“大家都听说过啊,施董很早以前就说会在今年年底前和厉雪婷结婚,所以大家都以为施董已经离婚了,我也是接了传票才知道,施董和安柔还是夫妻关系。”
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补充:“如果要结婚,不解决掉已婚身份,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