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交给谁?我还不是替你考虑吗?!”
她气得跺脚,转了身。这句话瞬间将姜树恩点醒了姜钦就住在姜家。姜烟死了,最该打主意的人就是姜钦,而且现在姜钦的名字还在他的户口本上,到时候遗产的第一顺位就是姜钦……糟糕,他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是,你说得对。”
姜树恩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方晓拉了回来,“我一会儿就出门找律师,别生气了,我这不是烦着呢嘛。”
方晓嗔他一眼,不再接话。下午,姜树恩果然急匆匆地出门,上车就奔着律所去了。方晓在窗户旁看着姜树恩的车子走了,才放心地打开门,和门外的姜钦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了笑意。“他没怀疑吧?”
姜钦问。“一开始是话里带刺的,但是后来我提到了你,看他急得,恨不得现在就把遗嘱给改了。”
方晓讽刺地笑了一声。姜钦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僵。他从小就是姜树恩最疼爱的孩子,送他出国,让他学习,每一样都是姜树恩下了血本的。他之所以一直待在姜家,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不想完全抛弃了姜树恩,但是现在看来都是他自作多情。方晓看出他脸上的失落,立刻转头钻进了他的怀里,“姜树恩的为人你还看不清吗?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现在每过一天,对我们来说都是好消息,姜烟在海上失踪了九天,就算是饿也得饿死了吧?我不相信她真有那么命大。”
“陆家那边都急疯了,听说陆家的小女儿不顾阻拦,派了直升机出去,逼得陆家只能派人出去找。就这样都没找到,显然是尸骨无存,而且那天他们刚走,海上就起了风暴,我们的船都差点被大浪给掀翻,她怎么可能活着?”
姜钦不以为意。方晓笑了。她等了好几天,确定姜烟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之后才敢和姜树恩提遗产的事情。“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死都是便宜她了。”
方晓低声道,“我一想到她把你害得这么惨,我就恨得牙痒痒……”姜钦眸底也闪过一丝戾气,随后将方晓抱住了,轻声道:“不生气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方晓靠着他的肩头,“姜树恩的身体熬不了多久了,他最近咳嗽到半夜,每次抽烟都是两包两包地抽,凶得很,上次看他痰里带血,估计再拖个几年,等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了,就带着这个遗产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砰!”
门突然被撞开。方晓吓了一跳,猛地将姜钦推开了,站起身看向门外,顿时满脸惨白。姜树恩震惊地看着门里的两人,视线在方晓和姜钦之间来回扫动,手指在半空中抖动着,猛地咳嗽起来,“你们,你们两个……”“树恩,不是你看见的这样。”
方晓上前将姜树恩一拉,“刚才我肚子疼,怕孩子有什么问题才找了姜钦过来看看……”“放狗屁!我全都听见了!要不是我回来拿身份证,还看不到这一出好戏……咳咳咳……”姜树恩气得满脸通红,发白的两鬓都在半空颤动着,目眦欲裂,几乎要背过气去,“你们两个可真是能耐啊!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连孩子都搞出来了?!方晓,你……”姜钦也慌了神,不敢言语。方晓咬牙,见事情被戳破,干脆给姜钦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将姜树恩扯进房间里,转头就将门关上了。“你干什么!”
姜树恩怒吼,“管家!管家!”
姜钦彻底被方晓的举动给震住了,坐在床沿迟迟没有动作,怔愣地看着她。“既然给你撞破,也没什么好解释了。”
方晓转头催促道,“姜钦,你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动,动什么手……”“蠢货!先把他撂到了再说!现在把他放出去了,这家里还有我们两个的位置吗?!”
方晓激动道。“我,我我……”“好啊你个方晓!”
姜树恩嘶声笑了起来,咳得费力弯腰,“我没想到自己身边养的各个都是豺狼虎豹!你想囚禁我是吗?”
方晓不答,见姜钦早就吓得魂都丢了,立刻抄了花瓶上前,准备自己动手,眼神狠了狠。计划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她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差错!“方晓!你敢!”
姜树恩大骂一声,一口气悬在半空,没喘上来,眼白骤然翻了翻,身子摇晃两下,朝着地面磕去。砰!尘土飞扬。方晓一愣,姜钦奔上前去:“爸?爸!你别吓我啊爸……”晕了?“这破烂身体,倒是省了我好多力气。”
方晓撇嘴道。姜钦咬牙:“人晕过去了,先送医院。”
“还送什么医院……”“送医院。”
姜钦将姜树恩背了起来,“他再怎么样都是从小养我到大的,囚禁可以,但还是留他一条命吧,可以吗?”
方晓动了动嘴唇,没有应答,看着姜钦把人送出去了,半晌才深吸了口气。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半小时后,方晓接到了检查单,眉色一喜,“肺癌?”
“是,已经中期了。”
医生道。方晓捏着单子回头,看见端坐在的医院过道上的姜钦,眼眸一转,走上前道:“姜钦,你想想清楚,如果真要给你妈报仇,手里是肯定要捏着姜家的,不然你拿什么去和那女人拼?她背后有多少靠山,手腕又那么狠绝,你要是想做大事,有些东西该割舍,就要割舍。”
姜钦木然抬眼,抿唇看了看那张癌症的报告单,“那……该怎么做?”
方晓笑了:“放心,我来安排。”
荒岛。姜烟这一晚睡得很好,昏昏沉沉,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太阳当空,大概是中午时分。她起身试了一下体温,烧已经退了,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堆烧过的木炭堆在地面上。人呢?姜烟四处看了一眼,最后顺着小道下山,在游艇上看见了傅司眠。“在这儿干嘛?”
她跨上游艇,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抬头朝着海面看去。碎光流转,在海上闪着金光,这是他们来这里的第一个晴天,连风吹过来的味道都是香甜的。“看风景。”
傅司眠道,嗓音嘶哑。姜烟闻声朝着他眼底看了看,突然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看了一晚上?”
傅司眠后退两步靠在船头,“嗯。”
什么叫“嗯”?关于昨天晚上他的行为,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姜烟咬牙,决定自己去踩踩雷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踩了,简直轻车熟路,“昨天晚上……”“你发烧了,烧了一整夜。”
傅司眠接话,腔调难得多了几分懒意,眸光还是看着海面的。“昨天接吻之后你为什么走了?”
姜烟直击要害。她知道和傅司眠这样的狐狸战斗,不挑明了他是不会承认的,总有一百八十道弯子等着要绕,还不如直接说开了,也许还能换得更进一步的发展。“接吻?”
傅司眠转头,上扬的眼尾泄出一丝诧异的情绪,“什么时候?”
姜烟张了张嘴,随后微笑着点头。很好。她想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想到的是这畜生居然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