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他干笑了一声，抱着毛毯摸上墙，一点一点往门口蹭，“年轻就是好啊，呵呵呵……我那个，可能酒喝多了有点瞎，眼前怎么全是黑的？奇了怪了……”门关上了。“还要继续放着吗？”
傅司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烟抬头，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迅速划过的笑意，手紧了紧，想直接捏爆，但还是在理智的鞭挞下抽了回来。“我记起来了。”
傅司眠放下水杯，往她的方向逼近一步，“你是想再来一遍？”
“改天吧。”
姜烟笑。傅司眠勾唇，转身离开。姜烟转手撑上吧台，拿起旁边的干核桃，眯着眼捏得咔咔响。行，看来不但是开窍了，还学会了反攻。“叩叩叩。”
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姜烟上前拉开门，闻歌的脑袋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带着必死的决心和上刑场的姿态，咬咬牙就豁出去了。“嫂子，我手机落这儿了，能帮我丢出来吗？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车钥匙也没带，回不去啊……”姜烟松手，转身道：“进来。”
“这……”闻歌扭捏，“这不好吧？”
万一他们直接在餐台上搞起来了怎么办？这两位祖宗的心理是一个比一个强大，他夹缝生存，实在是受不住啊……姜烟没理他。闻歌在外面干站了几秒，实在是外面的热风吹得他汗流浃背，里面的空调又在蓄意勾引，最后忍不住了，一脚踏了进去，冲向地上的手机，拿了就跑，余光扫过大厅——嗯？没有发现傅司眠的身影。他立刻收住脚，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转头问道：“司眠呢？”
“回房间了，欲火焚身，也不知道在干嘛。”
姜烟笑了笑，毫无顾忌地造谣。“……”闻歌长久地沉默了，觉得自己就不该提起这一茬，现在反倒是当事人老神在在，他一个提问的被臊得没边。“对了嫂子，有件好事，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听便利店的老板娘说的。”
闻歌突然道。姜烟抬了抬头。闻歌来了劲，满脸舒坦，“陆家的那个研究所被查封了，药物确实有问题。”
“陆云溪呢？”
“出来了，陆飞白昨天半夜去捞人，但是这研究所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进行下去，已经激起民愤，现在所有人都在骂着呢，家族里面当然不敢互传，都是小老百姓遭殃。”
闻歌道。姜烟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意外的结果，就是不知道陆云溪那个脑子有没有转过弯来，她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竟然要反戈相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她舔舔牙，期待。……晚间，姜烟接到施冷电话之后出了门，去看新公司的装修，闻歌就在公寓里赖着了，和团子迅速打成了一团，边玩边和傅司眠聊天。“鉴于你和嫂子是来真的，我觉得我有义务提供一下情报。”
闻歌道，“过两天是七夕。”
傅司眠皱眉。闻歌偷偷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我知道。”
只是对所有和情人有关的节日过敏。往常身边会有一张聒噪的嘴，叫着司眠哥哥，努力开屏，逼着他去做一切扰乱内心秩序的事情。怪不得他总觉得心浮气躁，原来是七夕到了，身体已经自动对这样的节日做出了反应。“你知道还这么平静？不打算过吗？”
闻歌不可置信道，“女生都会期待在这一天收到礼物的！”
“你见过几个女生？”
傅司眠拿过几分病例报告，视线重新转向了电脑屏幕。“我……”闻歌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惊讶地发现还真没几个。并且现在的生活里主要接触的只有三个人——姜烟，施冷，陆云溪。没有一个是正常人……也不对，陆云溪还算是正常了点，还有小女生的心思。闻歌想到施冷那张脸收到礼物之后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置身冰窖，开始不确定起来。女生……应该是……都会期待的吧？“反正嫂子应该是期待的，她对你爱意正浓嘛。”
闻歌道。傅司眠冰冷的表情有所融化，手指点在鼠标上，停了停，觉得这话还算中听。闻歌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表现出不耐，就知道这事情有戏了，“真的，你相信我，送点礼物，嘴甜一点，不过礼物要好好挑，嫂子可不是随便能应付的人。”
“送什么？”
半晌，傅司眠吐出一句。真想送啊？！闻歌转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迅速倒抽了一口冷气，狠狠地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调整心情转回头，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这个简单啊，有纪念意义的啊，代表你和她之间的回忆啊……或者是嫂子感兴趣的东西，她有没有说过某个牌子的包包好看？或者逛街的时候眼神在某一件衣服上停留超过三秒？买下来送给她就好了。”
“没有。”
傅司眠敲了敲键盘，“她只夸过一个东西好看。”
“啥？”
“刀。”
他道。闻歌心里一凉，脑子里突然就有了姜烟摸着刀尖眼睛发亮的画面。“要不……再想想别的？你们就没有什么，嗯，特殊的回忆之类的吗？”
谁会在情人节送武器啊？傅司眠眯眼，墨色的瞳孔在灯下微微一抬，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共同的回忆……“知道了。”
他道。闻歌满头雾水——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送还是不送？这样就结束了话题，可他实在好奇啊！本想在情人节当天跟踪傅司眠去一探究竟，闻歌甚至还答应了邵肃飞用手机给他直播，但情人节当天，闻歌直接扑了个空，不仅没在公寓找到人，并且手机通话还显示不在服务区，气得闻歌对着视频里的邵肃飞哀嚎。“要死了！这一对狗男女竟然背着我去过情人节了！竟然也不带上我！太过分了！”
邵肃飞的表情有些木然，随后瞥了他一下，开口道：“司眠应该是有事要忙。”
言下之意，并不是去过情人节。“他去过情人节了！绝对！”
邵肃飞不答，但是满脸都写着不信。“真的！我那天早上还看见他们俩抱在一起腻腻歪歪，啥事都做了！算了，我一开始也不信，等你回国的时候自然就看见了。”
闻歌挂了视频，孤独地走上街头。另一边，姜烟盯着空地前那个轰轰作响的庞然大物，转头看向傅司眠。“这什么？”
她抿了抿唇。“直升机。”
傅司眠简单给了答案，反手拉了一把她的手臂，往入口走去。姜烟扫过他的手，突然觉得这画面很刺眼。因为上一次这男人拉着她的手，做的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