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宏德最后的那番话,让乔夕陷入纠结之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程宏德之前那番话在撒谎,还是说他之前对于家人温馨的那一套都是在做戏?来探望程宏德的这一趟,不仅没有解开程宏德的心结,还多了个困惑,眼前的迷雾一个又一个,乔夕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从看守所里面出来,乔夕就看到看守所的路边停了一辆眼熟的车子。乔夕走到车窗面前矮下身轻轻的敲了敲玻璃,里面的窗户打开,赫然就是顾泽辰的助理,“乔小姐,总裁过来让我接送你。”
原来是因为有那位秘书的前车之鉴,顾泽辰不放心乔夕一个人打车,所以特意派人过来跟着乔夕。乔夕听到助理的解释之后,情不自禁的轻笑了一下,坐进了车后座。“乔小姐,是去律师所吗?”
乔夕刚要点头,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林说醒了?好,我马上过去。”
“去医院。”
乔夕改变主意,对着前面的助理吩咐到。助理没有多问,点头之后调转车头送乔夕去了医院。乔夕进了医院直奔林说的病房,一进门看到里面的场景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林说现在就像是个木乃伊一样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上包着绷带,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还被高高的吊起来。听到笑声,林说的气愤的目光落到刚进门的乔夕身上顿时就变得哀怨起来,“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心疼我就算了,居然还笑话我,很好笑吗?”
也就是乔夕看到自己这样还能在这里笑着,要是别人林说早就翻脸了。乔夕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心中因为在程宏德那里生出的闷气倒是被林说这么一出弄的消散很多。走到窗边,乔夕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林说腿上那一层厚厚的石膏,被他欲哭无泪和指控的样子逗笑了,“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莫名奇妙的就被群殴?”
听到乔夕问起来这件事情,林说的脸上正经起来,白、嫩的脸上眉头皱在一起,倒是带出他那个年龄的稚气。林说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当初林说下班之后还是像平常一样走那条路回家,走到小路上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的灯好像坏掉了,林说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怕黑的,仅仅犹豫一小下就心大的继续往前走。谁知道这时候林说的身后突然有一群人突然跳出来不由分说的就对着林说一顿暴打,根本就不听林说说什么。“我当时真的是一脸的蒙,他们也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林说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脸,还好他在挨打的时候机智的护住自己的俊脸,不然以那伙人的狠劲,现在他就毁容了。乔夕将林说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开口调笑,“你该不会欠人家钱了吧?”
林说看了乔夕一眼,“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等林说被那群人打的只能躺倒在地上呻、吟的时候,走出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对着他警告了一通,这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而林说在千辛万苦的求救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林说的表情顿时的复杂起来,“跟你接的这个案子有关系。”
乔夕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凝重起来,眼神一利,紧紧的盯着林说。“他们警告我,让我转告你不准细查,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
林说的话音落下,病房里面就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乔夕沉思片刻,没有先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开口问林说的态度,“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是打算就听他们的警告然后就此停手吗?”
林说赶紧摇头,诧异的看向乔夕,“怎么可能?”
“以前是我误会你了,看来在真正的真相明了之前,我们不能够从别人的口中就简单的对别人下定义,去区分他们究竟是黑还是白,有的时候黑与白是相对的。”
林说看着乔夕眼里闪过一道愧疚,之前是误解了她。乔夕心中欣慰,谁知开始不是怀着一颗赤诚之心进来的,随着官司越打越多,乔夕这才明白人心的复杂性,凡事必须要自己亲自的去体验,才能够知道其中的是非过错。到底,林说还是没有让乔夕失望。乔夕轻轻的揉了揉林说的头发,“没关系的,既然我们知道或许这个案子另有隐情,就更不要轻易的放弃,对那些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屈服。”
幕后黑手的警告,不仅没有对他们造成恐吓的效果,然而助长了他们的决心,帮助他们做实猜测。拉过旁边的凳子,乔夕坐在林说的面前听到林说附和自己:“嗯,如果程宏德是真凶也不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过来阻扰我们彻查了。”
“你还记得当初在程宏德别墅外面追打的那群人吗?他们会不会和打你的人一一伙的?”
林说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努力的回想那天晚上打自己人的相貌,最后有些沮丧的看着乔夕,“师父,对不起啊,那天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他们的相貌,再加上那天路灯是坏的,黑灯瞎火的我就更是看不清了。”
说着说着林说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的小了下去。乔夕倒是早有预料,没有太过失望,反过来安慰林说,“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不是吗?”
听到乔夕的安慰,林说的心情这才渐渐地好转。虽然面前依旧是迷雾朦胧,但是乔夕内心的方向一直都没有变过,更遑论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同道之人。虽然很是欣慰林说做出的选择,乔夕该说的还是得说,“你不害怕吗?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怕!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这是在匡扶正义,而不是助纣为虐!”
林说目光灼灼的看着乔夕,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乔夕微微动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