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面无表情,好像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他对贵妃的话没有丝毫违抗的心思,领命之后便冷漠的离去。贵妃方才那一句丝毫没有感情的话,让宰相听了都有些不寒而栗,二皇子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许是在他心中下人的命不算命吧。心腹走后,贵妃又转身朝两人说道。“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皇上的事儿瞒不了多久的。”
二皇子听闻此话一脸期待,双眼放光,“母妃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就现在么?”
宰相虽然一早便知两人的计划,可看到二皇子如此迫切的样子,还是觉得心寒。他看着眼前这个心已经被权利占满的人,十分怀疑二皇子是不是有能力对他的女儿好……宰相在一旁默默思忖,犹豫了半天还是低声试探,“好歹你也叫了皇上二十多年的父亲,难道您真的忍心么?”
二皇子一脸坦然,平静的看向宰相。“之前我一直敬重他是我的父皇,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为了一个失散多年没有感情的皇子,就将我看的一文不值,如此偏心的父亲凭什么得到我的爱重?”
宰相被二皇子的话噎的说不出话。贵妃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宰相的那些小心思,在一旁巧笑嫣然的说道。“宰相不必为皎月的未来担忧,那孩子我是见过的,她满心眼都是我儿,本宫瞧着也喜欢,自然不会和旁人一般境遇。”
宰相对上贵妃那挑不出丝毫破绽的笑容,报以淡淡的笑容,识趣的说道。“得了贵妃娘娘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我就皎月这么一个女儿,我如今年岁大了,也护不了她多久了,就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贵妃给二皇子递了一个眼神,二皇子此时倒是机灵了,忙接话道。“宰相放心,我是真心喜欢皎月的,而且她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以后肯定会做是一个好皇后的。”
宰相听了两人的保证,才算是真的认同了两人,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然后递到了贵妃的面前。“这就是微臣仿照的诏书,只要再将皇上的玉玺盖上,定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二皇子看见卷轴便忙凑了过去,双眼顿时放大了许多,细致的看着诏书上的每一个字。待读完一遍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看向宰相。“如今你算是彻底的和我们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了,今后我们一定要相互扶持,这样才能走的更远。”
宰相见状立马朝二皇子跪下,忙表忠心,“只要二皇子能够说到做到,老臣定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二皇子伸手将人搀扶了起来。“宰相这话言重了,我只要你站在我身边就好了。”
贵妃瞧着两人已经达成共识,才终于算是信任了宰相。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来,慢悠悠的朝两人解释。“这药虽不至于突然将人致死,却会让人暂时说不出话,神情恍惚,犹如病入膏肓之态,这几日便让那些想要见皇上的人都来见一见吧,免不得到时有人胡乱猜测。”
二皇子听完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好似连这么几日都不愿等了一般,“母妃这样做会不会风险太大?到时若是有了什么变故怎么办?”
贵妃把玩着手中的小药瓶,一脸傲然。“不是说四皇子一行人都已经出城了么?只要他死在路上就没人可以挡我们的路了。三日之后皇上病逝,我们再将诏书拿出来,有谁敢不认?”
三人合计好后,当即便让太医院的所有御医给皇上会诊,声势浩大,闹得宫里宫外人尽皆知。皇帝好好的突然病倒,众人自然困惑。贵妃也没遮掩,借着不想让皇上留遗憾的理由,大大方方的让众人前去探访。贵妃布置缜密,又有宰相相助。这三日里虽有许多人接见了皇上,可却无一人发现破绽,三日之期转瞬即逝,而皇帝身前最喜爱的四皇子却一直没有出现。就连重新获得圣宠的老将军因为抱病在家将养而未能进宫探望。众人惋惜将要失去一位圣明的皇上时,也在痛骂将军府的人没良心。虽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皇帝薨了的事儿,还是在京城和朝堂都引起轩然大波。众人都沉浸在皇上去世的悲伤中,贵妃和二皇子却安逸的幻想着登基那日的风光场面。就在他们得意忘形,以为这天下都是他们之时,贵妃的寝殿外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掺杂着铁甲的声音。二皇子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对这种声音异常敏感,一听便觉得不对劲。他惊的突然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差点没摔下去。贵妃虽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一脸从容,嗔怪的看了二皇子一眼,“都要当皇上的人了,也不知稳重些。”
说完便站起身,帮二皇子捋了捋衣服。可他们的门却被一脚踢开,只见院子中站的正是温良夜和尹子染,和身后则是一直抱病未曾出门的老将军,还有许多身穿铁甲的士兵。老将军身穿铠甲,精神奕奕,瞧着可不像生病的样子,他抬眸看了贵妃一眼,一脸嘲讽,“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着你们的皇帝梦呢?”
贵妃此时才反应过来,愣了一瞬,便强行让自己恢复了镇定。冷声质问着老将军。“你们带兵入皇宫可是要谋反?”
尹子染冷哼一声,仰着头蔑视着眼前的人,“贵妃娘娘还真是会血口喷人,我在这送你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贵妃心头一颤,却是平静的说。“本宫不知你这丑丫头在说什么,只知我的手上可是有皇上的亲笔诏书,你们如此和造反何异?”
御林军听了贵妃的令,迅速集结而来,将温良夜的人给包了个严严实实。可站在人群中心的温良夜却依旧镇定自若,仿佛所有的光彩都被他一人占去,耀眼到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你们这样做不过是徒添伤亡罢了,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温良夜平静的说着,他越是从容,贵妃和二皇子就越是慌乱。贵妃脸上的冷静也渐渐被撕碎,她绝美的脸庞也变得有些狰狞。“我们可是有皇上诏书在手的,你有什么?若是没有皇上,你不过就是个不知出处的臭小子,凭什么和我儿子争?”
就两人争执不下之际,一道浑厚沧桑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如果我在呢?”
贵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被惊得花容失色,身子都僵硬了。二皇子更是愣愣的站在一旁,仿佛失了魂。皇上身穿龙袍,从房间中缓缓走了出来,“朕真是没想到你们为了皇位居然能够生出这么狠毒的心思!”
皇帝冷眼扫了二皇子一眼,眼中满是悲痛和失望。这抹眼神也同样刺痛了二皇子的心,他突然好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像是魔怔了一般,拼命的摇着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