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
那个壮汉急忙的开口说道,“就在小人的怀里面。”
尹子染使了一个眼色,侍卫长便心领神会的大步上前,把那个壮汉怀里的信纸掏了出来,恭敬的呈送到了尹子染的手里。信纸上只写了一行字:杀张神医,给黄金万两。上面的字迹也十分的工整,是典型的瘦金体,不带有任何的个人习惯,看不出任何的玄机。尹子染眼波微转,把信纸随手放到了桌子上。忽然,她的手指捏着信纸轻轻的揉捻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于胸的淡淡浅笑。尹子染起身,黛眉轻挑,对着侍卫长说道,“把这些黑衣蒙面人都放了吧,安置好之后的事情。”
说罢,尹子染回身,红衣裙摆荡出一抹诱人的弧度。小蝶正守在了地牢的入口处,紧张的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王妃,怎么样了?找出来伤害小太子的凶手了么?”
小蝶见尹子染从地牢中走了出来,急忙的迎上去,扶住了尹子染的手臂,低头轻声的问道。“找到了。”
尹子染对上小蝶的视线,轻声说道,“事关重大,快给我备下马车,我现在就要入宫。”
十六正坐在勤政殿,手拿朱笔,里面批改着奏章。“皇上,王妃正在勤政殿外,说有要事要告知皇上。”
钱公公从殿门外走了进来,站在十六的面前,行礼说道。“王妃来了?”
十六放下手里的朱笔,很是疑惑。尹子染在温良夜离开之后,可是从来没有独自来找过他。十六的眉心一跳,站起身来,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了他的心中。“王妃,可又说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未曾。王妃说,这件事情,只有亲自见了皇上才能说。”
钱公公也蹙起了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宣王妃觐见。”
十六甩了一下袖子,重新坐在了龙椅上,神情肃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子染入了大殿,对着十六礼数周到,朝着坐在高处的十六微微一欠身。十六虽然是温良夜和尹子染亲自一手扶持,才当时皇上的。那个时候的十六,还是一个孩子,对于温良夜的敬仰大于忌惮。在十六的心里,那个时候的温良夜是哥哥。而现在,待在皇位上的日子越发的久了,温良夜在百姓中的名声显然大于皇上,这是帝王大忌。所以,才会让本来生活在京城的温良夜再一次远赴边疆。不单单是为了让温良夜抵御蛮夷,还为了让温良夜远离权利中心。“嫂嫂又何必和我这么多礼呢。”
十六看着尹子染的面容,轻声笑道,“不知道嫂嫂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尹子染并没有因为十六的这一句嫂嫂而得意忘形,依旧举止得当,一举一动对十六无不恭敬。“臣妾知道蓄意伤害小太子的人,是谁了。”
听到这话,十六蹙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小旗的疏忽,而是有人对小太子统辖毒手?”
“没错,此人皇上也十分的熟悉。”
尹子染淡淡说道,“就是皇上的妃子叶贵妃。”
十六眉头蹙的更深了几分。叶思雨在后宫里面一向安分守己,在她的面前也是柔弱温和的女子,怎么会突然去伤害小太子呢?而且,叶思雨的父亲是御史大夫,在朝堂是可是十六他一派的人,是保皇派的领头羊。“嫂嫂,空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十六的脸上略微有些不悦,尹子染抬眸,平淡的回应着十六的质疑。“臣妾自然亲自觐见,就有着十足的把握。”
原本对他们夫妻二人全心全意信任的少年郎啊,现在到是对他们如此忌惮戒备。“这是叶贵妃买凶杀人的证据。”
尹子染说着,把那个信纸从袖子里面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钱公公走下台阶,把桌子上的信纸拿到了十六的身边。“这不过就是一张简单的信纸。上面的话也没有稀奇的地方。”
十六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那个信纸,心里疑惑,对着尹子染开口询问说道。“这信纸乍一看确实普通,可是皇上您仔细摸摸,这纸的纸张,可是感觉到了什么?”
尹子染不慌不忙的开口应答。十六听了尹子染的话,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捻了一下那信纸的边缘。忽然之间,神色大变。这信纸看着普通,但是若是识货,只要仔细一摸,就会发现,这纸的工艺特殊,是宫里的用纸。“这宫里所有人都能接触到这样的纸张,为什么王妃就笃定是叶贵妃?”
王妃?触碰到他的人了,也不口口声声的喊着嫂嫂了,竟重新的叫回了王妃。尹子染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这信纸虽然宫里的人在用,但是这样的纸也只有主子才能用的了。而这批新出来的纸,因为某些原因,所有生产出来的,在信纸后面边缘左下角都要一个不明显的印记。”
“而且,这批纸是五天前才生产出来的,我让皇后娘娘查了用度,这批纸只有永安宫去取过一叠。”
尹子染轻轻抬手,捋了捋鬓间的秀发,轻声说道。“皇上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亲自去王府的地牢里,我抓来的人还关在那里。”
尹子染低眉垂首,轻声说道。十六微微蹙起了眉头,朝着站在他身侧的钱公公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派人去查证。尹子染把十六的怀疑看在眼里,对于他的动作默不作声,只低头轻抿着手里的茶水。一时之间,勤政殿上安静的可怕。所幸钱公公回来的迅速,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大殿里面,侧身附耳在十六的身边把在王府地牢里面的所见所得都尽数告诉给了十六。正在钱公公和十六说话的时候,另一个派出去的嬷嬷也从外面赶了回来。果然,就像尹子染所说,新出的纸,只有永安宫的人去领用过。十六生气的把手边的杯子扔在地上。“把叶贵妃给朕找来!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