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太多了吧,你对我们家有恩情,我不能要你的钱。”
海棠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不好意思。陈小清笑了笑,“丫头,再好的情感也比不上钱来的实在,钱抓在自己的手里面才拥有了未来,你还小,不懂。你不愿意读书,我也不逼你,但是一定要学会一项生活的技能,以后好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海棠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讲这么多的道理,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越发的崇拜陈小清,她感觉自己也应该给自己定一个目标,以后也要向姐姐那样,做一个独立的女人。陈小清都交代完了以后,拿了两瓶化妆品,带回去给母亲和黄娟。这两个女人平时都节俭习惯了,从来都不给自己买东西,护肤品也都是用蛤蜊油。蛤蜊油这玩意后来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也不是说它不好,是因为太便宜,擦手可以,如果要是作为护肤品就比不上雪花膏了。雪花膏比这玩意滋润。但是,那年月农村的条件不好,女人们那有几个舍得用雪花膏的。尤其是这种瓷白瓶装的雪花膏,很少有人买。平时女人们臭美一点的会买简装的雪花膏,五毛钱一小袋,那还都舍不得。这种瓶装的雪花膏属于高档货,一瓶五块钱,够一个家庭一两个月的日常开销。所以说,没有人舍得用这些玩意。陈小清又拿了两瓶洗发水,蜂花牌的,属于国产的,后来让资本市场给干掉了。收拾完了以后,又把进货的账本拿回去看看,她虽然相信海棠这丫头,但是也得知道进货价是多少钱,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心里面得有个数。陈小清去种子商店那边找林北北,郑小军他们也都回来了。林北北在跟菜籽店老板买各种种子。西红柿,黄瓜,小葱,豆角啥的,一样都买了一些。家里头在农村,那就要弄的像个农村的样子,他打算趁着这几天有时间,在房前屋后把能种下去的蔬菜先种下去。还买了塑料布,还有竹片,用来扣大棚。木头啥的用不着买,后面的山上有的是,那年月还没有管。黄娟跟何桂英她们也都回来了,两个人手里空空如也,啥也没舍得买。林北北就笑,“看看你们两个,进了一趟城,啥都不买。”
何桂英骂人,“这城里头什么都贵,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北北就笑,“以后咱们有钱了全都搬过来,到时候上厕所都不用冷了。”
何桂英说,“北北,我就研究不明白,那上厕所屋里头,放个屁啥的都听见了,多尴尬。”
一帮人哈哈大笑。把东西全都装上了车,陈小清看见化肥只有两家的,就问她爹陈富贵,“爹咱们家怎么没买化肥呢。”
陈富贵说“那个化肥死贵死贵的,买它干啥,咱们家里头有农家肥。”
“再说了,好不好使谁知道。”
陈小清也是无语了,“爹,你没看见北北他们家都买了吗,要是不好用,他能买。”
陈富贵愣住了,琢磨了一下感觉也挺对的。林北北这小子又尖又灵的,要是不好用,他指定不能买。“那咋整,咱们家也买点。”
陈小清又返回了卖化肥那家,让老板给往车上装化肥,最后算钱的时候心疼的直咧嘴。林北北笑,“叔,秋后打粮食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村子里人听说他们买回来了化肥,全都过来看热闹。有人还没有见过化肥长什么样,看过了以后挺失望的,“这玩意一看就是糊弄人。”
林北北笑,也没说啥。都走了以后,陈小清进屋把雪花膏还有洗发水给了黄娟。林北北看见了以后舔着脸过来,“给我买的。”
陈小清呸了一口,“不要脸,是给婶子买的。”
黄娟喜欢的不得了,拉着陈小清的手眼泪汪汪的,这丫头以后要是真的能成了她儿媳妇,那是再好不过了。陈小清回家的时候,她娘正蹲在灶坑前面烧火。可能是犯风,呛的她娘一个劲的骂人。陈富贵坐在屋子里面看电视。陈小清把雪花膏打开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进了他娘的鼻子里面。“啥玩意这么好闻。”
陈小清娘看了过来。然后眼睛就亮了。“天啊,雪花膏,北北给你买的。”
“哪有,是我给你买的。”
陈小清把东西给了母亲,然后上房,把烟囱的北面挡了两块砖,屋子里就不冒烟了。下来以后,看见她娘在抹眼泪。陈富贵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人。“这不是败家吗,这点东西十块钱没了,这要是买酱油,买咸盐够吃一年了。”
“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小闺女,还擦雪花膏,擦的那么好看给谁看,还不是要天天下地干活,赶紧的给我退了。”
女人被骂哭了,心里头也憋屈。“陈富贵,你特么一点良心都没有,这么多年了,我跟你实心实意的过日子,人家男人都心疼媳妇,你想想,你给我买过啥,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钱,以后做饭你自己做,衣服自己洗……”小清娘也急眼了。陈小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进来,听见父亲说的话以后,冷笑了一声。“没本事的男人都是这样,娘咱们不理他。”
陈小清给她娘她的眼泪,然后放桌子吃饭。小清娘呸了一口,只拿了两个人的碗筷,吃饭也没有叫陈富贵。陈富贵气的呼哧带喘,去找林北北评理。林北北家正在吃饭,林北北陪着林大河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正说着陈富贵哭丧着脸进来了。“大哥,我今天在你家蹭口饭吃,我们家那娘们造反了。”
林大河一听笑了,林北北下地给他拿了一双碗筷,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咋回事啊。”
林大河问。“你说说,花钱买雪花膏,那么贵,我说还不乐意了,娘俩谁都不管我了,也不给我吃饭。”
黄娟听明白了,给陈富贵夹了一块肉,“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件事是你办的不对了。”
陈富贵不爱听,梗着脖子,“那儿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