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方婉如和陆衍的桌子就在小舞台的左下方那一桌，靠窗，虽然不是包厢，但胜在餐厅人也不多，并不影响对话。苏飞飞到达时，陆衍和方婉如两人早已坐一排，对面位留给了苏飞飞。她觉得有些可笑，仿佛她才是感情的第三者。提前准备过，所以见面的时候也算从容吧，这是他要的体面。方婉如笑着拉过苏飞飞的手，是一脸的大方得体：“几年不见，未曾想我们飞飞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见陆衍始终不开口，但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苏飞飞的脸上，为了避免冷场，只好自己先起了个头。赞美的话总是能让人心生愉悦的，方婉如想着迂回入手。苏飞飞微笑着回应：“嗯！”
惜字如金，苏飞飞就是不想多说，一来是陆衍有叮嘱过，二来也担心自己说多错多，就程一诺所说的，输人不输阵。稳住，后发制人。没聊到正题前，天不能聊死，方婉如继续迂回：“我们飞飞这么漂亮，在国外肯定很多帅哥追你吧！”
“嗯！”
算是回应了方婉如，“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飞飞笑得坦诚，不自觉间还露出一丝娇羞。方婉如要的就是这效果，包间里顿时一片死寂。“哦！是吗？他是谁呢？对你好吗？”
方婉如明知顾问，三年前她知道苏飞飞嫁给陆衍的时候，她早已经将苏飞飞的祖宗十八代大起了个大底，就这点小事，瞒不了她。苏飞飞手里的叉子顿了顿，继续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瞥了一眼那刀子般眼神的那个男人，笑了笑。“是国外的导师，三年的大学生活，挺无聊的，就找的他，他嘛，对我是挺好的。”
苏飞飞说完又睨了一眼对面的陆衍。陆衍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这回答应该让两人都满意吧。方婉如明显松了口气，继续问她。“是国外的，还是导师，这好着呢，等咱飞飞办完国内的事，很快就可以跟男朋友团聚了。”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陆衍的视线又回到了苏飞飞的脸上，似乎要把她盯穿了似的，却始终没开口。“婉如姐姐错了，我男朋友他是国内的，我不喜欢外国人。”
“这样啊！那也没关系，你跟阿衍办了手续后，又可以飞到国外了，很快你们又能见面的。”
“嗯！不了。”
苏飞飞摇了摇头，丢下一个死亡炸弹：“他比我先回的国！”
这下，四周就更静了。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方婉如慌乱得连刀叉都拿不稳了，这苏飞飞如果找了个国内的男朋友，她就有可能不会再出国了。这怎么可以？苏飞飞留在国内，必定成为她跟陆衍在一起的障碍。“你不是说，你有个爱了十年的人吗？”
这下，陆衍终究是没忍住了。苏飞飞切了一大块牛扒，继续嚼着，看着陆衍的眼神，斟酌用词：“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谁会那么傻为了个不爱自己的人，再守个十年。”
苏飞飞尽可能表现得自己对感情毫不在乎，这样才能让他少些负担吧，包括前几晚的亲密，还有这即将结束的婚姻。“那他也在A市吗？他知道你结过婚吗？”
方婉如的问题不间断。苏飞飞听到这里，不自觉的看了眼陆衍，陆衍黑眸定定的看着她。“知道的，我男朋友在国外接受教育，不是迂腐之人！”
苏飞飞低下眸，一边切牛扒一边回她，此刻她也只能借助师哥来搪塞了。“那就好，不过飞飞你也不用担心，如若真因为这个让你跟你男朋友出了嫌隙，大不了我跟阿衍亲自去替你澄清，再说……”方婉如突然顿了顿。苏飞飞则好奇的看着她。方婉如突然一笑，：“你们俩以后洞房花烛夜，他肯定就会知道你还是冰清玉洁之身呢！”
“……”苏飞飞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带了颜色，请恕她太年轻，接不住话题。陆衍听闻，心里也一顿，咬着的牛扒呛了一下，而后尴尬地给方婉如端了一碟子：“这蝶切好的给你！”
方婉如看到陆衍的反应，顿时明白了。那一晚，陆衍真的是跟苏飞飞在一起。想到这，方婉如手里切牛扒的刀几乎想直接捅过去。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嫁了她想嫁的，睡了她想睡的男人，凭什么。愤怒很快让方婉如的脸庞变得狰狞，但对上苏飞飞那双无辜的大眼时，很快地，她又把怒火压了下去。看到陆衍贴心为她切好牛扒，只能转移话题道回应陆衍道：“整天让你伺候我，也是委屈你了，其实我也想过，要是我不争气，死在了手术台上，你就跟飞飞复婚好了，飞飞其实也是个好姑娘。”
“婉如！”
陆衍放下刀叉叫住她。“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可我真的好怕，阿衍，我真的好怕！”
方婉如突然就流下眼泪来，自顾的哭上了。林妹妹附体？苏飞飞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自己碟子里的牛扒。直到方婉如从陆衍的安慰中知道他们俩已经签好了协议，并且答应了她，等爷爷那边首肯之后，就会去领取离婚证。这方婉如才停下哭泣。安慰的全程，苏飞飞都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配合着陆衍点头，和不时回应“嗯”“呐”！这让陆衍的脸色更难看了。苏飞飞十分不解，这顿饭其实就是为了打消方婉如对她的顾虑的，她心里十分清楚陆衍的意图，方婉如现在是做心脏手术移直的最佳时期，如果错过了，可能这方婉如永远就好不了，所以这顿饭再难，她也耐心的应付着，只是这陆衍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对了，你平时都是怎么称呼阿衍的呢？”
“……”这，苏飞飞还真没想过。“要不，还是叫姐夫吧？”
方婉如眨巴着大眼睛，无辜而又期待。呵，原来是姐夫呢！苏飞飞愣了半天，不自觉的看向陆衍。陆衍眉头略皱，沉默着与她对视。苏飞飞只好尴尬又不让她失望的叫了一声：“姐，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