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叫‘芸芸’的，我想装不认识也装不过去，只好抬头看他。他笑吟吟地向我走了过来，“你也来吃饭？和朋友一起吗？”
我确实是有些没面子，没好气地应他：“是啊，本来是想来吃饭的，盛总财大气粗，把餐厅都给包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好滚蛋了！”
盛玉笑了笑，“没有财大气粗，今天在这儿会一个朋友，他喜欢清净，所以就让清场了。既然你来了，那就没有让你离开的道理。”
说着扭头对经理道：“这几位都是我朋友，给他们重新安排一个包间吧。还有，这餐厅附近的监控，暂时都关了吧。”
经理马上答应，“好，我马上安排。”
盛玉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简直被他整得尴尬癌都犯了，这语气也太暧昧了，弄得我和他关系有多密切似的。师太和子凡同时也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弄得我如芒在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要？”
盛玉见我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不了。”
我尴尬地应了一句，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哦，那你们随意，我先进去了。”
盛玉说着，又向师太和子凡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林子凡脸上有明显的不悦，“谁稀罕他施舍呢，我们换一家吧。”
我知道子凡也觉得面上无光，也没坚持，他如果要走，我跟着走就是。倒是师太实诚，“盛总也不是针对我们，这餐厅他早就包了，是我们来的时间不对。既然他说肯让我们进去，那我们就将就在这吃了吧，换地方也麻烦。”
我没有发表意见，我听子凡的。子凡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考虑到如果他坚持要走，显得太过没风度，于是有些勉强地点头，“行吧，那就将就在这儿吃了。”
餐厅里特别安静，确实是所有的客人都被请走了，一个也没有留。我不知道盛玉他们在哪个包间，也没有去打听。不过心里还是好奇，盛玉要在这里会见什么样的朋友，竟然要包场？要秘密会见，去私人会所不好吗，非要这样高调地包下一家高级餐厅？不过御香楼严格来说也不算是餐厅了，可以说是餐饮会馆。可能是他要会见的人比较喜欢吃，所以选在了这样的地方。落座之后，师太把我心里所想给说出来了，“盛玉要在这里见什么人啊，搞这么大阵仗？”
“有钱嘛，装呗。”
子凡语气明显不爽。“他让经理把监控都关了，这客人很神秘啊，什么来头啊？”
师太继续讨论。这冯英杰也真是的，明明就看出子凡不爽了，她却还一直念叨这件事。我赶紧岔开话题，“点菜吧，管他见什么人呢，我们吃我们的，管别人干嘛。”
“也对，吃饭重要。那我先点了。”
师太倒也不客气，拿过菜谱，一下子点了六七菜，都是贵的。我赶紧制止她，“你点这么多吃得完么？知不知道浪费可耻？”
“吃不完我打包啊，我平时都是咸菜馒头的，今天好不容易林老板请客，我当然要好好开一开荤了。”
师太明显也有情绪，说话多少有些暗讽的意思。她一直认为我离开森城后子凡也离开了，而且一年的时间，从来没有和她有一丁点的联系，她认为是子凡不重视她，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其实她真是误会了，子凡不但没有和她联系，也没有和我联系。我甚至不知道林子凡这一年也没有在森城，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而且他之前的工作那么好，律所的合伙人，可以说前途无量。突然间退股离开，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师太要针对子凡，这事我可管不了。我们三人是朋友，但除了朋友之外，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我其实没想参与纠葛，但师太确实一直喜欢子凡，而子凡好像对我也有其他的心思，这就很尴尬。在这种关系中我们还能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这其实很不容易。子凡当然听得出来师太在拿话挤兑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刷手机。吃饭弄成这样的气氛，那就难受了。我只好主动找话题，“子凡，听说你这一年也没在森城，你去了哪里？”
子凡放下手机看着我，“我当时有些累，就给自己放了长假，出国念了一年的书，给自己充电。”
“你不是已经法学硕士了嘛，还念书呢？真是上进。”
子凡笑了笑，“长到老学到老嘛，得随时要更新自己，不然很容易被社会淘汰。”
这一点我深以为然，“是啊，社会变化太快了，不学习真的是很容易被淘汰。”
这随意的聊天不曾想又惹到了旁边的师太：“你们都有上进心，就我不思进取，混吃等死。你们是一类人，我不配和你们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