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经理,不着急回去吧?”
秋燕问。“不急啊!”
蔡菜觉得莫名其妙。秋燕笑了笑,招呼蔡菜坐下,说道:“其实,没什么好避讳的,就是怕蔡经理姑娘家的,听了看了会害怕。”
姑娘家这三个字真的配不上蔡菜,丁凡迄今没发现她真正害怕什么。不过,丁凡和蔡菜都听出来,不仅有事商量,还可能会出去一趟。“秋姐,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
丁凡说道。“我先提前谢谢你!”
秋燕感激道。接下来,才是这次请客的正题,秋燕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让丁凡帮忙。秋燕说,婆婆前年去世的,退休的公公目前独居,昨晚她和爱人前去看望,发现老头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经常一个人嘀嘀咕咕,吃饭也非常少。让公公去医院检查,老头死活也不肯,还撵着他们赶紧走,好像嫌弃他们留在这里碍事,影响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换做之前,秋燕才不愿意搭理公公,爱咋咋地。现在毕竟跟丈夫的关系和睦,看着自己男人掩饰不住的担忧,心中不忍,于是想起了丁凡。“小凡,姐想拜托你,找时间去给我公公看看。我虽然不会看相,也觉得他气色难看,灰呛呛的,像是活不长了,他还不到七十岁。”
秋燕商议道。老头听起来很像是中邪了,也可能是真正的心理疾患,再或者是跟吴亚环的二嫂似的,执念太重的老伴,做鬼也不愿意离开。总之,必须见面后才能确定。“我没关系,姐夫能同意吗?”
丁凡谨慎地问。“他没得说,对你佩服得不得了,要不是今天单位有事,实在抽不开身,他也会过来感谢的。”
这话两说,秋燕老公未必就认可,只是觉得看看相没什么损失,夫妻和睦,便由着妻子去处理。“最近两天怕是没时间,白天要上班,晚上有应酬。”
丁凡强调道。秋燕不免心急,讪笑道,“小凡,我公公家离这里不远,姐可不是诓你出来,又拉着你跑远路。”
“姐,你想多了。”
丁凡笑了笑,还是没吐口。秋燕挠头,看了眼正在喝果汁的蔡菜,试探商议道:“蔡经理,能不能给姐一个面子,给小凡一下午的假?老人的事情,实在拖不起的。哎,他那种状态很不好,我想给他安防盗窗都不让工人进,万一出点事儿,也是子女不孝。”
上班期间出去接私活,蔡菜不想同意,会助长丁凡偷懒的坏毛病,可自己刚刚吃了人家的东西,吃人嘴短,况且这一桌公交盒饭,秋燕花了一万多,请客相当有诚意。“小凡现在是我们总裁的保镖,我先问一下,总裁下午有没有出行安排。”
蔡菜找了个借口,如果白亦菲不同意,那就跟她没关系了。蔡菜拿出手机给白亦菲打电话,只说诺奇公司的秋总,下午找丁凡有些事情,没想到,白亦菲一口就答应下来。诺奇公司是扶摇集团的合作伙伴,而秋燕在诺奇的位置很重要,只要能办到的事情,白亦菲当然要答应,这也能巩固两家的关系。秋燕非常开心,丁凡也没得说,三人用餐完毕,离开登喜大酒店,两辆悍马一前一后,赶往秋燕公公的家里。很意外,秋燕公公家住的地方,居然就是馨苑小区,还是丁凡老姐家对面的那栋楼,七层的位置。一边上楼,秋燕一边介绍公公的情况,原来的工作单位是曲艺团,唱京剧的。婆婆去世后,确实消沉一段时间,但看着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前不久,还经常去公园跟人一起唱戏义演什么的,挺欢乐,可最近就不怎么出门了。老人家名叫石生旦,名字超个性,唱京剧的时候,演的也是旦角。来到门前,秋燕使劲敲了几下,过了足有半分钟门才开,露出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身材很消瘦,有些驼背,但依然看得出来,五官立体,年轻时是大帅哥一枚。“爸,怎么才开门?”
秋燕埋怨道。“睡午觉,没听到,耳朵有些背了。”
石生旦一本正经地撒谎,分明就是不想见人,尤其还看见了丁凡和蔡菜这两张陌生面孔。“我爸,石生旦,这是丁凡,大相师,这位是蔡菜,我的好朋友。”
秋燕介绍道。“嗯,进来坐吧!”
石生旦回答得很敷衍,更没有泡茶拿矿泉水一类的礼貌举动,兀自背着手,跟自己无关似的,就想进屋去。秋燕拉脸,正想要埋怨几句,却被丁凡用眼神制止了!进屋后,丁凡细心感受,确定嗅到了烟味,是点燃香烛留下的味道,半个小时前,石生旦烧过香,他一定在祈祷什么。简朴的木桌,左右放着两张木椅,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就在丁凡和蔡菜坐下后,石生旦已经进了卧室,还把门给关上了。咔嚓,内锁了!越老越不省心,秋燕恼火不已,走几步想要去砸门,却让丁凡给拉了回来,稍安勿躁,要理解性情古怪的寡居老人。从进屋的第一眼,丁凡就看出石生旦得了什么毛病,眼圈发白,鼻头也是白的,目光闪躲,强装镇定,这是受到惊吓的特征。惊吓的病因很复杂,也可能很简单,只要是打开心结,多半都会得到有效的症状缓解。但是,石生旦不愿意跟儿子儿媳说明,那就是其中藏着什么隐情。“让你们看笑话了。蔡经理,不用怕,我爸就是脾气古怪点儿,不会袭击人的。”
秋燕不忘安慰姑娘家。“有什么好怕的?”
蔡菜面无表情,还习惯性活动下关节,就算老头发疯,都不够自己一只手打的!“秋姐,如果信得着,老人家就交给我。你,先去楼下等着吧。”
丁凡道。“小凡,这不太好吧!”
蔡菜提出反对,家人不在,如果出现了一差二错,那就说不清楚了。“我当然相信小凡,姐等你的好消息。”
秋燕从冰箱里找到两瓶酸梅汁放下,推门走了出来,此刻,她也意识到,只要自己在这里,公公怕是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