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局下来,我和卢晓培的成绩不相上下。只剩下最后一局定胜负了。“看来两位小姐的水准差不多,那不如我们加大难度。我看旁边有一堆毛料半真半假。不如就让这两位小姐一起挑,挑中里面最值钱的,谁就获胜如何?”
顾尘突然发话,我轻轻的蹙了蹙眉头,他如果这么做的话,难度可加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更何况,那么多的石头,要从里面挑出最好的,无疑是要一个个摸过去。“时间限制,半个小时。”
周围一片哗然,连我都有些惊讶顾尘的做法。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难题,我看了一眼卢晓培,她依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好主意,那就按顾先生说的做吧。”
周先生率先带头同意了他这个做法,周围的人也都纷纷下注。我和卢晓培的筹码持平,赛事更加紧张。卢晓培在周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一会儿就有侍者就给我们拿了强光手电筒来。想必是她要求的,不过有了这个手电,可以为我们提高一些效率,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我们自己对于赌石的了解。侍者把刚才的那堆石料重新倒在了桌子上,小山堆得很高都快看不到对面的卢晓培了。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顾尘,他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没有任何的提示,仿佛就是要我放手一搏。看来他是不会帮我了,或许也是想借此测试测试我能力的高低。随着一声令下,我便开始摸起了那堆石头,这里面有很多普通的石块,还有一些造假的毛料多半是为了混淆视线。我和卢晓培一眼就看穿了这些石头把它丢在一旁,很快小山堆也渐渐塌了下来。我抬眼看了卢晓培一眼,她的动作已经开始变慢了,踌躇在几块石料面前,她捕捉到我的视线,很快掩去了疑惑的神情,冲我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我并不会被这样的心理战术误导,也对她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很快,桌子上的毛料已经被我挑得差不多了,但是让我疑惑的是,这里面根本就没有特别值钱的石料。时间还剩下十分钟左右,我基本上把我这边的一堆挑得差不多了,但是手头的石料我猜测也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翡翠。除非……好的那部分在卢晓培那里。但是卢晓培手头上的我肯定不能动,我只好绕过我那堆石料,走到卢晓培扔掉石料堆成小山的地方。按理说这些都是卢晓培丢掉的,说不定也摸不到什么好的料子。但是这个赌桌上的石头,也没有规定分到她的那部分我就不能摸。以防万一,我还是愿意在她丢掉的这堆石料里赌一赌。观众看到我的动作都很诧异,包括卢晓培和周先生也是。我没有去看顾尘的眼光,自顾自蹲下之后将石料一个一个过了手。卢晓培已经选中了她心底认为的目标,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剩下五分钟,我只能加快速度。如果这堆没有好的毛料的话,那我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到时候指不定还会被落下笑柄,就连顾尘都不会放过我。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后悔没有保险起见,从我的那堆石头里挑中上等的那块就好。可是当我摸到了那块方形毛料,我的疑虑就被打消了。我用强光手电照了一下,蟒带颜色明朗,凸起处还有紧致漂亮的松花。这块毛料一共被开了两个天窗,而后又被巧妙的遮掩了起来,这就是一块造假毛料,但是按照我的赌石经验来看,这一块,一定是有翡翠的。就是它了!我没有过多犹豫,直接站起来选了这块石头。卢晓培眼里的不屑愈发加重了,因为这些都是她刚才挑剩下的,想必也都比她手里的那些来得差些。更何况这里有一大部分人都是赌石人士,看出造假的痕迹并不难,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块已经被切割过,毫无用处的石头罢了。我转头看了一眼顾尘,他嘴角擒着一丝笑意,意味不明的看着我。而一旁押注我的几位老板议论纷纷,多半是在讨论,当初就不应该把钱压在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身上。“显而易见,大家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块造假的毛料,都没有解石的必要。”
没等解石师动手,卢晓培坐不住说了句话。随后重新站到周先生旁边,他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屁、股,好像是在夸奖她干得漂亮。“夏儿愚昧,只是觉得这块石头颇有灵性,就选它了。既然卢小姐不介意,那开个石头给大家看看未尝不可吧?”
我没有太过张扬,这块石头造假我是能看得出来的。毕竟造假就是切开了毛料之后,发现里面没有翡翠,又把毛料重新合上,伪装成完整毛料的手法。但是毛料本身就是不可测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凭着我的直觉和经验选了这一块,也只有在切割机下,才能真正把里面的东西展现出来。“好!有胆识,这就是我们赌石该有的精神,来,解石!”
周先生率先为我鼓掌,几个老板也跟着他鼓起掌来,而卢晓培却是一脸不情愿的站在一旁。解石师先切了卢晓培的石头,开出了墨翠。侍者带着手套拖着那块毛料在众人面前走上一圈,我看一眼就知道,这块墨翠的品质不高,市面上的价格也就几万元之间。可是卢晓培显然很满意自己开到的结果,对我甩来一个挑衅的眼神。解石师开始解我的毛料,直接从被开过天窗的两个口子中间开始,石皮在砂轮底下溅起,猛地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朝周先生说了一个字。“雾。”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因为大家都是知道,雾它属于一个过渡带,其实也是翡翠的一个部分,而现在在一块造假的毛料上开出了这个东西,难免让人大吃一惊。众所周知,只要有雾,就会出翡翠。越纯净的雾,就越会出好的翡翠。而解石师手里的那一块,我远远的就看见里头的那雾是质地纯净的。卢晓培的面子开始挂不住了,因为这一块毛料是被她当成废物扔在一边,而现在转我的手却开出了翡翠。可是具体是什么还无人知晓,只能等解石师继续接下去的动作。解石师下刀的位置很准,一看就是专业的。他的周围早已围满了人,直到众人发出唏嘘声散开之后,我才看清楚那块翡翠到底是什么。“玻……玻璃种的黄翡。”
解石师因为兴奋都有些结巴,卢晓培的面子开始挂不住了,脸色像是被我当头打了一巴掌一样臭。我乖巧的站到顾尘身边,而他像是很满意我的表现,搂紧了我的腰。这一局我赢得彻彻底底。周先生也没有生气,只是夸赞了我几句,便请大家进、入宴席。其实三千万对于顾尘和周先生只是小钱而已,更何况我开出了玻璃种黄翡,周老板经过改造的话也能赚上一笔。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利益固然重要,但是有钱有势之后,一个男人的面子和名声对他们来说更是不可或缺的。成为情、妇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懂得如何把握好男人的面子。我的愉悦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我只能尽量让自己装作无辜的样子,我可不想因为这次被周先生惦记上。进、入酒席之后,敬酒的人络绎不绝,而顾尘却在我耳边沉声说了一句。“替我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