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卫医生,原来也看八卦杂志,这条新闻丢到第7军去,你说会不会炸?”
卫惜朝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楚非池,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白希的脸庞都浮上一丝红晕。得到了满意的效果,楚非池抬步往楼下走去。半响,卫惜朝才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影说道:“那你现在还不是金屋藏娇了?”
楚非池他造了一座蓝湾,然后让郁欢住在里面。……下楼时,楚非池看到警卫员拦不住沈水北,一个强势往里面走,一个伸出手却不敢碰她半分。最后就走到了客厅里面,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楚非池。“楚先生,抱歉没能拦住楚夫人。”
警卫员回身,低头和楚非池道歉。“没关系,你先出去吧。”
他堪堪从旋转楼梯上走下,不疾不徐,像是完全看不出沈水北脸上似乎快要冒火的表情。他端庄大方的母亲,这时候似乎是真的抑制不住心中的脾气,闯到了这里来,若不是警卫员还在这里,她早已经拉下脸来。身后传来关门声,穿着一身象牙白旗袍的沈水北,才往楚非池这边走来,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腾起怒意。“妈,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里?不用开会?”
楚非池忽略掉母亲脸上的怒意,说着些有的没的,“外面天热,我给你倒杯凉水。”
转身,楚非池就要往厨房里面走去,刚走两步,就被沈水北给拉住了。虽然从进蓝湾就遇到不小的阻碍,但眼下的事情显然比她进蓝湾受阻更加迫切。“非池,你在蓝湾待了快一个礼拜,你是不是该回家一趟?”
知道自己儿子吃软不吃硬,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油盐不进,但只要好言相劝,他还是会听的,“陈曼调养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不用你寸步不离地守着了吧?”
楚非池停下脚步,回身,将手臂从沈水北手中抽了出来,“她受了惊吓,我不在这边陪着她,她会害怕,不然我带她一起回楚宅?”
“胡闹!”
沈水北皱眉,“你要是敢把陈曼带回去,你爷爷当真就不会再认你这个孙儿!你胡闹也要有个度,哪能把外面的女人真的带回家?”
“妈,您知道陈曼是怎么被绑架的吗?您又知道爷爷在抢救过来之后,跟我说过什么?”
陈曼绑架的事情,沈水北听楚景行三言两语的说过,“没根据的事情,你不要胡说八道。”
楚非池轻笑一声,“好,就算我在毫无根据的主观臆断。但是妈,我现在要留在蓝湾照顾陈曼,等她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左说右说说不通,沈水北最后说道:“你让我去看看陈曼,看她到底哪里还不舒服,非要霸着你!”
刚才楚非池从楼上走下来,想来她就在楼上,沈水北转身就要上楼。可是刚刚走到楼梯口,楚非池两步就走了过去,挡在了沈水北的面前,“她现在不想见外人。”
强硬的态度让沈水北都微微一怔,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楚非池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特别是楚家的人,爷爷之前拉着她差点要把孩子打掉,她担心旧事重演。”
沈水北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离开的。楚非池目送母亲离开,转头的时候看到卫惜朝从楼上看下来,撇着嘴摇摇头,眼睛里面透露着的全是“楚非池你当真是栽在屋里躺着的那个姑娘身上”的眼神。他不甚介意,转身往厨房里面走去。……自从知道这里是蓝湾之后,郁欢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盖的丝绒被扎皮肤,房间里面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可偏偏因为刚醒过来,伤口隐隐作痛,她根本就起不来,只能躺在这里,像条咸鱼。这里是蓝湾,是当初他说会用来做他们新房的地方,是后来他给陈曼住的地方,甚至连蓝湾的密码都用了陈曼的生日!可是他竟然还让她在这里养病!那陈曼呢?陈曼是不是也住在这里?他让她和陈曼同时住在蓝湾?越想,郁欢就越发的难受,不顾身上的伤口,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真的一分钟都不想留在这里,楚非池不送她去找秦雁回,那么她去医院也可以,任何一个地方都比在蓝湾养伤来的好!起来后,她拔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戳针的地方立刻沁出一小点鲜血,她也不管那边的疼,掀开被子要下床。床边没有拖鞋,她就直接踩在木质地板上,凉意瞬间从脚板心传上来,她眉头微微皱着,不仅仅是凉,更多的是肩膀那边的伤,还有四肢的无力。但是这些都阻碍不了郁欢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她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就算是知道出去之后会被楚非池拦住,可她就是不要留在这里!不要留在他和陈曼住过的地方!而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端着托盘的男人原本嘴角勾着浅笑,却在看到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起来,还赤脚在地板上行走的郁欢时,他嘴角的浅笑瞬间敛了起来。见着楚非池,郁欢身子微微一颤,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没有停下来,扶着墙壁,她往前走去。手边没有柜子可以让楚非池把托盘放下,热腾腾的粥自顾自地冒着热气,完全感觉不到现在的气氛有多紧张。“去哪儿?”
他语调僵硬,压抑着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他,人是他自己选的,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但,真的好生气。“我不要住在这里,要离开。”
从他告诉她这里是蓝湾开始,他就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不顾身上的伤,在他打发掉沈水北之后煮好粥上来,就看到她毅然决然的要离开。“怎么走到这的,就怎么走回去。”
“我说了,我要离开。”
她重复她刚才的话,语气加重了一些,“你是听不明白吗?我不想在你和陈曼住过的地方养伤,不想躺在你和陈曼躺过的床上!”
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郁欢觉得身体都要支撑不住,虚,双腿都在发抖,肩膀那边传来痛意。疼得她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手边没有放托盘的地方,楚非池单手托着托盘,走过去,伸手要扶着她,她看起来是再说一句话就会晕倒的状态。看到这样的她,他就算是再有什么气,也都被消磨光了。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腰,她就像是触电一般,躲闪不及,要推开他。本就是念着她受了伤身子虚,不敢多用力,被她这么一推,楚非池防不胜防,单手托着的托盘里面用骨瓷碗装着的清粥和旁边放着的小菜,瞬间滑落在地。骨瓷碗掉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声,里面滚烫的浓稠白粥慢慢地溢了出来,小菜和白粥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楚非池目光落在地上的狼藉上,是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煮出来的白粥,为了蓝湾绝对的安全,他甚至没有在家里请佣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然后,她轻轻一挥,就把他煮的粥给拂到了地上。他没生气,真的没生气,他甚至在那一刻担心的是滚烫的白粥要是不小心洒在她身上,她就是伤上加伤。“我扶你回去。”
没顾地上的狼藉,手上少了东西似乎对他来说更方便一些。他走到郁欢身边,手再度放在她的腰上,扣着她腰的手,力道不大,却是足以让郁欢没有力道挣开的。“别闹了,你的伤很严重,不好好修养,以后可能没办法进驾驶舱。”
他淡淡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明明是关心她的话,可是她听着,总是别有一番滋味。他的手,不也是因为伤,所以他才不能走进驾驶舱的吗?“算我求你,不要让我留在这里,行吗?”
垂下眼,她再没有力气和他去吵去闹,只想拖着虚弱的身体从这里离开。“她没在这边住过。”
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郁欢缓缓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陈曼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孩子是楚非池的?她好像现在才把那些话仔细地回味了一遍。陈曼说“我怀孕了,请你离非池远一点”。楚非池说“小曼有孕在身,不能操劳”。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直接对郁欢表明过,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楚非池。他们不过是在有意引导郁欢让她以为这个孩子是他们的。而楚非池一句“她没在这边住过”更是让她怀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算她没在这边住过,也有别的女人在这里住过。”
“是有女人在这边住过。”
他毫不隐瞒。郁欢心里的不舒服又腾了起来,她有洁癖,特别是心理上的,完全没办法容忍自己住在他和别的女人住过的地方,还是蓝湾。可她听到他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就是你。”
他扶着她,在她愣神的时候带着她往床边走去,“五天前,你是这里的第一个住客。”
先前楚非池处处刁难她,不给她好脸色,不爱她却非要把她留在身边,惹怒她,嘲讽她,让她受够了冷言冷语。可是忽然间,她知道陈曼的孩子不是楚非池的。她更是蓝湾的第一个住客。“楚非池,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
她凝视着他一双浩瀚星辰般的眸子,“你开着直升机到岛上去救我,但是临了却调转机头,让你们的人都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
回想起来,她是真的怕独眼男人会对她做什么,到现在身子还微微颤抖着。“如果你真的要怨我,你大可不必把我救回来,毕竟是我害你……”忽而,楚非池轻搂郁欢入怀,将她脑袋轻轻摁在他的胸前,“是,我怨过你,恨过你,再也不想看到你。”
可你还是回来了。可我还是把你搂入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