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阁内,白凤颜和薜宝莹正在挑选饰品。掌柜拿出新到的款式,供两人挑选。鎏金的镯子,点翠的头面,各种翡翠玛瑙,看得人眼花缭乱。薜宝莹兴致缺缺,随手拿了串珊瑚珠子看了看,便放下了。白凤颜问她:“怎么,不喜欢?”
“东西是极好的,只是我没有心情。”
薜宝莹出自诗书世家,说话的时候柔柔弱弱,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的一颦一笑都十分规矩,半点都不出阁。这样十全十美的美儿,别说男人看了心动,就连女子看了都蒙生出保护欲。白凤颜猜出了她的心思:“你不想成婚。”
薜宝莹吓了一跳,急的她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才一脸嗔怒的道:“阿颜,你可千万别乱说话,这婚是皇上赐的,我哪敢不愿意。”
“你看看,你都说不敢了还不是说明你不愿意。”
薜宝莹皱紧了眉头:“我,我也是没办法。”
“你在担心怀王会不好好待你?”
白凤颜又问。薜宝莹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沈月柔,而且我也知道他是想让沈月柔为正妃的,可是皇上却点了我为怀王妃,岂不是被他们二人恨死,我若是嫁过去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没想到薜宝莹看着柔弱,可是却活的通透。她不想拆散怀王和沈月柔让他们二人嫉恨,成为宫斗的牺牲品。白凤颜虽然同情她的命运,可是在这个皇权的世界,她也是有心无力。“怀王为人君子,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白凤颜只能这么安慰她。“可是沈月柔呢,她会放过我吗?”
薜宝莹早就听说过沈月柔的事迹,她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内心却狠毒无比。偏偏怀王被她迷的团团转,一心想要保护她。白凤颜幽幽的道:“她就算想要动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你背后有学士府撑腰,她不敢胡来的。”
两人在房间里说着话儿,却没有注意到外面店里又来了人。房间与外面就隔着一道屏风,而这些话也全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怀王和沈月柔的耳朵里。沈耳柔的面色一白,脚步顿住了:“殿下,柔儿身体有些不适,我想回去了。”
说完,她不顾怀王的挽留就要离开,怀王却一把拉住了她:“你随我一同进去。”
怀王强行拉着沈月柔踏门而入,与白凤颜和薜宝莹撞了个正面儿。四人相见,白凤颜和薜宝莹一脸惊讶。怀王沉着脸,语气不阴不阳的道:“宁王妃和薜小姐也在,真是巧了。”
薜宝莹脸上一红,急忙屈膝:“见过怀王殿下。”
也不知道刚才她和白凤颜的话,怀王听进去了多少。都怪她太大意了。白凤颜倒是一脸无所谓,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只要沈月柔不作死,她还是能和薜宝莹和平相处的。但看怀王这护犊子的样子,只怕是难了。也不知道怀王是什么眼神儿,放着美玉不要,偏偏去喜欢顽石。沈月柔羞涩的站在怀王身后,施施然上前给白凤颜见礼:“柔儿见过宁王妃。”
“可担不起沈姑娘的大礼,你可是怀王殿下的心尖宠,快起来吧。”
白凤颜半开玩笑的道。沈月柔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奚落,一张俏脸更加的苍白了。看她那副委屈的样子,怀王心疼极了。他对着白凤颜道:“以前柔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本王在此替她向宁王妃道歉,以后她就是本王的侧妃,还望宁王妃多担待。”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护着沈月柔,着实让薜宝莹难堪。偏偏沈月柔想要展示自己的优越:“殿下,你不必为柔儿做到如此,薜妹妹还在呢。”
她是侧妃,薜宝莹是正妃。就算她比薜宝莹大,也不该叫她薜妹妹,这不是把薜宝莹的脸面往地上踩吗?薜宝莹的一张俏脸气的通红,她想要怼回去可想到自己还没有嫁入怀王府。若是传出去她拿怀王妃的身份教训沈月柔,只怕别人会笑她恨嫁。人还没有嫁过去,就摆起王妃的架子了。沈月柔要的就是恶心薜宝莹,让她如同吃进去了一只苍蝇,吞不下又吐不出来。白凤颜却轻笑一声:“沈姑娘还真是心善,识大体又善解人意,难怪怀王喜欢呢。”
她突然一反常态夸起了沈月柔,倒让沈月柔如临大敌一般。白凤颜跟她水火不容,她此时夸自己肯定没安好心。沈月柔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王妃谬赞,柔儿惶恐。”
“本王妃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看柔儿姑娘一身素白,穿得如此朴素便知道你是个不喜奢靡的人,也就这支双翅莺语银钗,虽然不及金子点翠华贵,但最适合沈姑娘的气质,来本王妃为你戴上。”
白凤颜随手拿起一支银钗子就戴在了沈月柔的头上,沈月柔气的脸色都白了。她可是期待着怀王给她买副上好的头面的,可被白凤颜这么一搅和,她只能拿这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偏偏白凤颜还给她戴了一堆高帽子,说什么她不爱奢靡,就喜欢朴素。这让她以后怎么好意思戴昂贵的首饰。怀王还以为白凤颜会对沈月柔不利,可是看她选的钗子倒真的挺适合沈月柔,心头的火气也消了不少。“柔儿,你戴着这个真好看。”
怀王由衷的赞叹道。他喜欢简单的事物,对金银玉器也不上心。自然也不喜欢奢华的东西,沈月柔的朴素让他觉得,她跟京中那些贵女不一样,所以才偏爱了她几分。怀王自然是不懂得女儿家的这些弯弯绕的心思,可是薜宝莹却是看明白了,白凤颜这是变着法儿的给她出气呢。沈月柔被架在了高处,气的银牙都要咬碎了。她只能强忍着不满,说道:“只要殿下喜欢,柔儿也就喜欢。”
“真的吗,好,那就买这只了。”
怀王大手一挥叫来了掌柜,掌柜急忙上前看到怀王手里的钗子,心里顿时一沉。这是要淘汰的样式了,怎么怀王还买给沈月柔呢?掌柜也不敢多嘴,只得给怀王算了账,笑道:“殿下,这只钗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