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位爷清醒后,就把他们都提前送下去了。大不了再给陈郎君重新置换几个机灵的,不差钱!陈迹听着这个刚认为主公的官二代,心下止不住的吐槽起来:尼玛,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你却在这儿发牢骚。去他娘的凡尔赛!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赵治在那里激动嚎丧,宣泄感情,我只觉得他吵闹。陈迹开始怀疑起认这个看起来很稳实则不着调的主公,是不是正确的了。或许,其实他可以去认他老爹为主?“少君,您喝醉了。且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与陈郎君议事,如何?”
赵四在旁边看到自家少君这副模样,赶忙上前搀扶,以防身体乱摆的赵治摔倒。“不用,如此大好时光,不与言痕把酒言欢,岂不可惜。你且到一旁去,某家感觉好极了。今晚无需回去,便睡在言痕家中了。”
赵治被赵四这么一弄,情绪收回来了不少。稍微缓了缓,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接着又对陈迹道:“言痕,今日你我二人砥足而眠。哈哈哈!”
陈迹听到这话,惊恐万分,表面上却只能不露声色地含糊了一下。开玩笑,这种事儿,岂是大好男儿应该做的?“主公。依迹之言,现下自当是呆在固城练兵,以待后时才是。府君说得不错,依照如今齐国之光景,朝廷与地方表面看来是和和气气,一派和谐,实则早已是暗流涌动。况且,朝廷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世家在地方做大,把持地方权柄,使得皇权不出京畿。这自齐国开国伊始,每一任皇帝都想要削弱世家豪族之实力。可如今,吾等世家依旧强大。齐国一十六郡之太守,皆出自世家豪门,地方影响力不可谓不深。为了提防甚至控制府君,朝廷已经在邬城变相软禁了主公之家族,只有主公这一嫡脉在明阳郡。若是主公此次跟着大军上了前线,率先要致您与死地的,不是敌军,反而会是自己人啊。虽然主公如今乃一军之校尉,但在前线,亦不过是一中层之将官。但凡朝廷想要使点计谋,主公可就身处险境矣。最好的,也不过是全军覆没,而主公您被暗地控制起来,以挟制府君。如此一来,赵氏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想来,这个道理府君早已告您知晓。所以,首要之事,应该是在整个明阳郡积蓄实力才是。不仅要练兵,更要暗地里多招兵,多屯粮,多积财。如今天时无常,许多百姓颗粒无收,流民遍地。最要紧的,便是劝动各县世家,捐财纳粮,以助太守府收拢这些流民,充实各城各县各村之人口。再尽量开垦些荒地,将之许以农民。安稳下来,才能考虑后续之发展。我来这里以后,便发现明阳郡只固城一地,百姓殷富,其余城池是流民遍地,民不聊生,上山入匪盗者数不胜数。这也致使明阳郡匪患之猖獗。等屯了粮,积了财,便可在昔日那些匪寇山寨处,隐秘行招兵练兵之事。那些巢穴一般在山中易守难攻处,多的是险要隐秘之地,不会轻易让人发现。我思量前线之大战,时间必定要以年来纪之。是故吾等时间上很充裕,只需稳扎稳打,逐步发展便是。只是如何说动各地世家,是一难事。难免需要府君许之不少利益。”
陈迹结合平日里了解到,观察到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对赵治细细说道。“言痕无需担忧此事。家父自上任起,便和明阳各地大大小小的世家豪族打好了关系。各县各地如此光景,皆是家父放任那些世家在各自县城任意施为,以便换取他们对家父的支持。更让诸多族中俊彦入太守府任职,打造班底。虽然各世家是过分了些,但家父也极力让许多政令能正常在各地颁布施行。那么多年的时间,家父早已彻底坐稳了明阳太守的位子,麾下也培养了一班忠心属官,各县县长县令也皆是自己人。如今只需给他们再许些好处,想来他们是不会拒绝的。长远的利益比眼前的利益更动人,如此才能保证家族绵延不衰,繁荣昌盛。这是每个世家都知晓的道理。”
赵治对陈迹不以为然道。也就是陈迹刚来,不知道这些事情,要不然断然不会因此而担忧。在赵治看来,这是最容易解决的事情,但凡上得了台面的世家,都懂得在家族绵延昌盛面前,任何利益都是可以割舍的。“原来如此,是迹孤陋寡闻,闹出笑话了。既然如此,那日后行事,便更加顺利了。”
赵治对着陈迹摆摆手道:“言痕切莫如此讲。今日你可是让某大开眼界,茅塞顿开啊!经过和你那么一讲,某心中郁结更是尽去。大丈夫一生行事,何需向他人解释!只要吾等有朝一日,能达常人之不能,受再多磨难,都是值得的。日后成事,量那些鼠辈不敢不匍匐在吾等脚下!哈哈哈!”
赵治显得很畅快,陈迹将以后的策略跟他一讲,他可是畅快多了。以前是有雄心壮志不甲,可不知道怎么去做啊。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个顶级谋士,待他将这些话告知老父亲,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教训他。他赵治现在可有了一个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