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戴戒指,而且还是如此珍贵的一枚,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的,于是便这样在烛光下反复翻看了起来。冷不丁的,我突然觉得此刻的情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当年那位从青尸手中偷走戒指的赖三,不就是像我现在这副模样么!又想到他第二天身体里被塞满报纸的死相,我的后脊梁不由得有些发凉,赶紧疑神疑鬼地向左右环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才慢慢放下心来。经过这样一番提心吊胆,我也就再没有了摆弄戒指的心情,就这样安静地在房间了躺了一会,掏出手机看了看,八点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向对面的东厢房走去。在经过院子中的时候,扭头看到正房之中果然没有一丝灯火的光亮,它在黑暗中好像一只趴在地上的怪兽似的,两扇大窗户是它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再配上草丛里蛐蛐聒噪的叫声,就更显得恐怖异常了。我加紧走了几步,来到东厢房的堂屋中,此刻老奶奶正坐在桌子边上收拾着好些个瓶瓶罐罐。“小天,你来了啊,快坐下吧。”
老奶奶看到我进来,便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一张凳子。我走过去坐下,好奇地打量着桌子上的那些药瓶,心想这位老人家以前不会是开药铺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收藏这么多的药啊。“这岁数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我也算是久病成医了,你快和我具体说说身上中的毒吧。”
她那双苍老的眼睛中没有一般老人那种浑浊迷茫,而是闪烁着智慧的光彩,仿佛一眼就能看透我心中的想法一般。于是,我将在清流村身陷古墓时被尸群袭击,以及中毒后乏力、畏光等情况详细地讲了出来,因为事关自己的小命,所以并没有半分遗漏。老奶奶听到我的描述后,眉头始终紧锁着。等全部的故事说完,她让我脱去上衣背坐过去,随后她拿起桌上的一包银针,开始在我的背上走起针来。因为无法看到身后的情景,我只能无聊地闭上眼睛,想象着当唐轶珂发现我身上的毒已经解开时的那种欣喜。背上渐渐有了一种麻麻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虫子在上面爬行一般。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老奶奶又拿起了几个小瓶子,不断地在抓伤的地方涂抹着,时而冰凉、时而灼痛的感受,让我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老奶奶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我说道:“好了,穿上外套吧,再把这颗药安神丸吃了。”
我穿好T恤转过身,看到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汗水,那一头的银丝在烛光下更显得苍老了几分。本是萍水相逢,却为我的事情这么劳心费力,这已经不是已经心地纯朴能够解释的了,我在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好像有些巧克力的味道。“奶奶,我身上的尸毒这就算是清除了么?”
我带着几分欣喜地问道。可没想到老奶奶却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中毒后立即就医治,我还有些把握能把毒素祛除干净,可是过了这些个日子,尸毒已经慢慢浸透到了你的骨骼內府,最后能不能治好就全要看你这傻小子的运气了,等观察几天后我还要给你施一次针。”
直到这时,我方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包银针此刻已经变得乌黑了,不禁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之前也被白毛走尸咬伤过,可那时候只是擦了一会儿糯米水就把毒给解了,难道这干尸的毒比僵尸的还要厉害么?”
“通常来讲,干尸是不具有什么毒素的,自然没法子和僵尸相比,即使白毛走尸仅仅是僵尸中的低等级存在。可是根据你的描述判断,那些所谓的‘干尸’不仅能行动可能甚至还有一定的意识,这可就不是干尸能够做到的了啊,正常的干尸只不过是尸体自然风干的一种形态,本质上和普通的尸体没什么区别。所以据我推测,古墓中的那些东西应该不是干尸,至于到底是什么,连我老太婆也是闻所未闻了。你所中的毒素端得是厉害无比,正常人根本就撑不到现在,所以我才觉得你这傻小子真是有大福气的人啊,我相信你一定能熬过这一关的。”
说道这,老奶奶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没能说出口。“您是说我中的不是干尸毒?以您的阅历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么?”
我感觉一阵糊涂,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中了有些变异的干尸毒,处理起来虽然棘手些,但也不过和那晚被白僵咬了一口的情况差不多罢了,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复杂。现在想想,自我中毒以来,畏光、疲惫、刀割般的疼痛、以及总是梦到古墓中的情景都是如此怪异,我不会变成古墓中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吧?如果是这样,我宁肯现在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