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阴姑还是走了。九爷拼了老命,连道袍绞杀术都再次祭出,还是没能阻止阴姑上路的脚步。巷口最黑暗处,这里是一堵墙,披头散发,浑身多处伤口淋淋渗血的阴姑,就是飘着穿过墙,彻底消失不见。而且在踏过去时,我在后方远远看到,这一堵锈迹斑斑的墙上,怪风呼啸,黑气缠绕,冥冥之中,仿佛谁打开了一扇看着毛骨悚然的门户“阴间之门。”
半开半合的门户,伸出一些地方,跳动着许多红红绿绿的鬼眸子。正是那些交织死亡光线的眼睛,跳动幽火,激射死气,将九爷狠狠扫飞了。“九爷,进入阴阳交界处,不是只能利用“通幽”的手段,才能过去吗?”
我心情骇然问道,“那扇诡异的门户,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擦拭嘴角血液的九爷,脸色凝重,说道,“一宗具有神奇“通幽”手段的阴物,估计是,与“凶门”一类的鬼东西吧,没想到,这老女人道行不算高,可是身上的宝物,一件接着一件,夺魂珠丧命毒针黑命符亡花鞋……”我又问道,“阴姑她,还修炼有好多种邪术吗?”
九爷点点头,答道,“这老女人天赋奇高,好些种古老的巫术都学会了,也就是她踏入玄学圈这行时间不久,估计也就几十年,如果是百年以上,老女人的本事绝对高到离谱,到那时,哪怕在人间,我也无法压制。”
我到,“老观主呢?他老人家如果亲自现身的话,能对付吗?”
九爷苦笑一声,说道,“老观主下山,就算十个阴姑冒出来,也不够死的。”
呃……我更是好奇道,“九爷,这位神秘的老观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位高人啊?”
九爷神秘笑笑,卖关子道,“千年以上,骨灰级的老家伙了。”
随后,无论我再怎么询问,九爷就是不肯详细说说,只是告诉我,我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努力好好提升阴阳本事,晋升道行,争取到日冲入“阴倌九品”的行列。不入阴倌。始终是孤魂野鬼!有了“阴倌”称号,才算是入流,而且晋升的时间越早,对个人修行越有利。走回杂货铺的路上,我联系了陆叔,让他亲自过来一趟,毕竟那二楼上,还有一个没有身体,只剩血淋淋脑袋的“怨灵”飘着呢,我想问一问陆叔,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小子,你好好说说,当时跑上二楼,压制猘犬,又遇到怨灵的所哟过程。”
出乎意料,九爷对此似乎很感兴趣?当我一五一十说出来后,九爷眼睛冒光,撒开大腿就往杂货铺冲回去。当我跟着回来时,九爷站在一片满目苍夷的大厅,正仰着头,往天花板怔怔发呆。“你再说说,倒挂在头顶上的“苦海”画面,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
我没有隐瞒,说出了当时看到的流血漂橹,腥水翻滚,以及“苦海”深处似乎有恐怖生物游荡画面。“诶,想要彻底查出真相,说不定,要将整栋楼都给拆了啊!”
九爷感慨说着。我点燃一支蜡烛,借助大量火光,那天花板上,此时一片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九爷,那“苦海”景象,你说,会不会是楼上的怨灵弄出来的?”
我说出自己的猜测,要知道,当时在楼上,我整个人的身体,可是被一股冰冷阴煞入侵了,脑海里,还涌入了大量记忆碎片,那是怨灵生前的记忆内容。说白了。在楼上,我被鬼附身了。鬼气迷眼,我下楼后,又产生了幻觉,见到了离奇古怪的悚然画面,好像也挺正常的?“滚蛋!”
九爷没好气道,“小子,换个普通人来说,我肯定深信不疑,可你不同啊,你这个鬼娃子,当年本是跟随死去的母亲,一同埋入土的死婴,后来得到百鬼护胎续命,知道了吧?也就是说,你还没出生,就有大量煞气入体了,你这一辈子,可以被死物附身,却不会产生什么幻觉。”
“还有啊,你身上有一宗禁忌阴物存在,魂符压身,想要精神错乱都难。”
对于九爷的说法,我并不认可。毕竟我“活”过来,十八年来,一直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被鬼迷眼了呢?九爷接着又道,“古怪的原因,在这杂货铺里,和你个人关系不大。”
就在这时一个脑袋逞亮的人影,双手抱头,带着失魂落魄的表情,仓惶朝着店里跑了进来。九爷铜剑一横,我也随时掌心画符,驱邪!本以为是什么夜里游荡的阴灵上门呢!烛火闪烁间,才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陆叔?“小陆,怎么半天不见,就给自己剃了个光头?老话说脑袋没毛,办事不牢啊!”
九爷继续笑着,嘲讽语气说道,“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臭香怪味?误入某一座乱葬岗,跟那里墓碑上的女人无意中好上了?”
我也闻到了,不止是臭香,还夹杂着烂泥骨灰的呛人气味。这种气息,估计只有野坟地才会沾上了?“陆叔,天黑前,你不是说回出租屋睡觉吗?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关心问道,陆叔唉声叹气,站在那,脑门冷汗直飙,身上一副还有许多爪印子。陆叔一脸晦气,哭丧着脸说道,“小王,你老实说,咱们杂货铺是不是发生大事了?”
我说道,“一个叫阴姑的上门了,是恐怖“阴间”那边黄泉公司的人……”二楼?我艹!陆叔脸色骤变,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火急火燎就冲了上去,我也急忙跟着。当看到,二楼墙壁上,所有黄符纸都飘落下来,而且大部分,压落在半口棺材上,陆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瞳孔也在剧烈收缩,然后开始来回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小王,你真的见到,一颗流血脑袋在这楼上飘着?”
陆叔确认问道。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在角落那,起初的时候,脑袋没有五官,后来出现一对眼睛,它的瞳孔里不断往外冒血,然后逐渐浮现其他五官,同样在往地上滴血……”完蛋了!陆叔一声哀嚎,绝望喊道,“那东西,怨气冲天,当年师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封印在二楼,而且为了镇压它,布置了上千张黄符纸镇邪,现在好了,为了对付区区一头猘犬,所有黄符纸离墙飘飞,将它不幸给放了出来。”
我忍不住问道,“它究竟是谁啊?”
陆叔道,“一个死不瞑目的怨灵,异常邪乎的鬼东西,当年师父的死,就是跟它有关。”
我又问,“它有名字吗?”
陆叔道,“生前的名字不清楚,死后的话,师父给它取了一个叫“怨女”的名字。”
我看向破损的窗户,无奈道,“黄符纸的阵法破开,它恢复了自由,应该跑了。”
“他么的!”
陆叔骂骂咧咧说着,“天黑回去后,倒霉连连,半路摔进一个挖空的棺材坑,爬起来后,又被路过的车子溅了一身烂泥,抽支烟而已,头发都烧着了。”
“还有洗澡的时候,水温骤升,在卫生间险些被烫熟,要是不赶紧将那怨灵收走,接下来,老子怕是喝水都能呛死。”
很明显,陆叔一系列的霉运遭遇,背地里,都是那个脑袋怨灵在作祟。诶!陆叔叹了口气,说道,“人各有命,如果哪一天,它去游荡一圈,变得更强大了,再回来找我这个杂货铺主人索命,实在挡不住的话,我就跟师傅,在阴间那边再见吧!”
我怎么觉得,万一脑袋怨灵以后回来的话?或许最先来找我吧?可是?这怨灵当年是罗起老爷子封印的,镇在这二楼,连同自己死去的尸身一起。现在怨灵它跑了。会不会循着气味,直接跑去恐怖“阴间”,去找罗起老爷子的魂儿索命呢?“啊”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我和陆叔对视一眼,暗叫不好,双双快步冲下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