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装病了,我也没疯,老娘清醒的很,你个小神棍可不要胡说八道!”
马桃柳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着真人就别说假话了,你的确是形神兼病,但还不至于到疯癫的程度。”
陈长青盯着桃柳,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身体本就虚弱,又产后恶露不净,经脉堵塞。还伴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阳郁神颓。心为阳中的太阳,可你的心火已经无法温暖肾水了,肾气都快冻住了。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水润,夜不能寐,皮肤干燥,奶水也不足。而且腹部胀痛,下体寒凉,膝盖以下跟泡在冰水一样,没错吧。如果不及时医治,寒气还会继续向上走的,越往上越严重。”
桃柳完全惊呆了,因为少年说的全都中了,她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当真会看病?”
“当然了,你儿子的病我已经治好了。先治你,再治你老公。”
陈长青一边说,一边打开针袋,淡淡道:“二姐,把衣服脱了,我需要银针通络。治好了之后,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装疯卖傻。”
桃柳怔了一下,其实刚才她在里屋也隐约听了个大概,知道陈长青确实有两下子。按道理面对大夫的诊治,是不应该有什么避讳的。可她虽然已为人妇,要在一个半大小伙子面前宽衣解带,还是有一点紧张失措的。“俗话说有奶才是娘,你这当妈的病怏怏的,又怎么能抚养出健康的娃!”
讲完利害关系,陈长青倒也不再催促,只是拉好了架子等着。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马桃柳终于脱去了衣裤,只穿着“简单”的内衣,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体,紧致修长的双腿。而陈长青也马上便开始了行针。桃柳是心火过旺,且遭遇风湿侵袭,肾阳虚弱。需要疏通经脉,才能让肾水和心火相济,完成阴阳调和。本来使用“一气源流”的针法以气驭针,已经足够打通桃柳的经脉了。不过桃柳的底子太差,为了保险起见,陈长青还是借用了一点身体里的“神秘力量”,将每一针的功效发挥到极致。“桃柳姐,你这两块布也都拿掉。”
陈长青连续扎了八针以后,又说道。马桃柳看了看眼神清澈如泉、身后仿佛有无数圣洁光芒绽放的少年,竟有一番不沾红尘的跳脱,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缓缓的解开胸罩。“麻烦把手拿开。”
少年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桃柳面红耳赤的摊开双手,失去了最后一块象征性的遮羞布,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就这么赤条条的躺着。陈长青面无表情的看着桃柳曲线诱人的白腻身体,目光依然清澈,却突然猛吸了一口气,一股鼻血不争气的流淌下来……“你……你看够了没有?”
桃柳本来是闭眼等着医治,但老半天也没个动静,睁开眼便看见了这荒诞一幕,顿时蛾眉倒蹙,杏眼圆睁。自己被这小子的纯净的外表给骗了,这明明跟他师父一个德行啊!“不好意思,不专业了。给我两秒时间,降一降脑压。”
陈长青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遍清心咒,使劲晃了晃脑袋,终于将那两只雪白的浑圆忘却。再一睁眼,便开启“医治模式”,一旦进入此模式,便彻底排除杂念。男女在他眼里只有身体结构的不同,其他并无分别。少年沿着曼妙曲线继续行针,出手如电。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每一针都是旋转了整整八圈,这才刺入皮肤。而且针尾处有一点烛火般的金芒一闪而逝。短短三秒,桃柳的胸腹之间就扎了二十七根银针。少年的动作还在继续,十几秒过后,七十九根银针已经遍布了上半身。虽然在极短时间刺出诸多银针,但每一针的刺法都不相同,有的务实,有的务虚,有的治病,有的调理,细微的变化,决定了针刺的走向和作用。心口十八针,腹部二十一针,腰部二十七针,大腿根处十三针。“陈长青,你到底行不行?我现在完全颠倒了,心里拔凉拔凉的,肚子火热火热的,而且浑身发痒,我好难受,我……”桃柳的身体凉热交替,非常难受,刚要对针灸进行质疑,却马上露出舒爽的表情,话也只说了一半。此刻针灸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了,她的脸色明显红润了很多,三分钟后,就连表情也无比的愉悦起来。“针灸的效果完全散开,需要五到十分钟。这时间,你跟我说说为何装疯吧。”
陈长青一边观察桃柳的“精气血”变化,一边说道。听闻此言,桃柳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不但赤身裸体,连装病的事也完全隐瞒不住了。“也罢。”
她长叹一口气,这才幽幽的道明了原委。原来,桃柳本来不想嫁到张家,可父亲做主了,自己不能不从。虽然婚后丈夫张大伟对他还算不错,两口子相敬如宾。可是公婆却一直不待见她,认为她生性风流,作风不正。婆媳同住一个屋檐下,摩擦就没断过,她这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再加上产后抑郁,看什么都不顺眼。索性借助这股劲儿,把火气一起发泄出来。当然,除了泄愤,还有一个更主要的目的,就是保住孩子。因为儿子是五月初五降生的,村民们一直将孩子视为“不祥之人”。马张两家的族人更有“除掉”孩子的可怕念头,桃柳的父母和公婆虽然拒绝了,但也计划着要把孩子送走……这一切都被马桃柳无意中偷听到了。为了保住孩子,一向温顺的桃柳想出一个疯狂的办法,装疯、并扬言要摔死孩子。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这样族人们反倒不好对孩子动手了,然后自己在找机会突然“康复”,是被孩子给“治愈”的,彻底打消族人把孩子送人的想法……“原来是这么回事。”
少年面色如常,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猜到了七八分,但毕竟无法肯定。别人怎么想另说,万一桃柳真是不想要孩子了,那可真是人间惨剧了。此刻五分钟已过,针灸的效果完全行开,少年也再一次收获了一缕金光,他嘴角扯起一个美妙弧度,上前一挥手。桃柳身上的银针便一片一片的消失了。“你身体已无大碍,我这就开一个善后调理的方子,一个散郁的方子。另外,你丈夫的病情稍微麻烦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听我给你细说……”陈长青一边写方子,一边给桃柳讲述自己的想法,桃柳听的目瞪口呆,手上的动作变慢了,好半天也没系上衣扣。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轻咳,马村长推门而入。眼见桃柳衣衫不整,他心中大为不悦,侧过脸去沉声道:“长青,治的怎么样了?你师父已经赶来了,如果你觉得棘手,可以……”“不必了,治好了,你闺女暂时不会发疯了。但以后可不能惹她生气,不然再疯起来,神仙也没辙。”
说完,陈长青便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正是他大师父周浮萍,正在外屋吐沫横飞的吹牛逼呢。“我都说了,我是一代名医,你们还不信?还怀疑我!怎么样,这点小毛病都无需我出手,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就能解决。大伟你别急,一会我徒弟治完了你媳妇,就能把你也治好,那都是分分钟的事!”
“就这添油加醋,口吐白沫的样子,哪里像神医?也难怪人家当我们是神棍。”
陈长青嘴角一阵抽搐,突然又面露古怪笑意,走到马村长身边说道:“马叔,桃柳的病是治好了,但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
随机便附在村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马上丢下面色铁青的马大村长,快步出了屋。“哎呦,我的爱徒出来了。长青啊,怎么样,还顺利吧?”
周浮萍捋了捋乱糟糟的白头发,揉了揉发红的酒糟鼻,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陈长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师父,你跑的快吗?”
“啥玩意?”
周浮萍一头雾水。“你师父这身子骨没得说啊。六十岁的人,十六岁的心,百米九秒六,参加奥运也没问题啊……你问这干嘛?”
“那太好了。”
陈长青扯住老头的袖子就往外跑。周浮萍挣脱道:“哎,长青你这是干嘛?”
陈长青:“赶紧跑啊!”
周浮萍纳闷道:“开什么玩笑,为啥跑?”
陈长青面色古怪道:“您是不是特别关心桃柳母子?”
“废话,乡里乡亲的,那不跟自己家孩子一样吗。”
周浮萍嘿嘿一笑,但马上感觉到了什么,笑容逐渐凝固:“桃……她们还好吧?以你的医术,应该不会搞砸吧!”
陈长青叹了口气说道:“治病没问题,不过我摊牌了,说那孩子是你的!”
“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