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再考虑他…”“什么?”
陆瑷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他救过你?他何时救过你?”
陆银屏自知失言,可这说出来又没什么,索性直接将自己之前见过他的事儿娓娓道来。陆瑷听她讲述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将你关在这是因为你先前见了他。”
“陛下气得不轻,警告我再也不能见他,直到他走了才能出来…”陆银屏可怜巴巴地道,“我毛病再多也懂得知恩图报。原本我是召了嫔御在一处,告诉她们金金有可能被送去给另一位养着,想着她们能上赶着来巴结陛下,或者动用家中势力向陛下施压,好让金金跟了她们——可谁成想,我在这宫里头说的话一点儿都不中用。这边刚将人请过来抱着孩子露了露脸,那边就将我关起来了。刚刚佛奴又来说陛下已经下了令,金金就在徽音殿呆着了,哪儿都不能去…”陆瑷听得明白,叹息道:“倒也不怨陛下…靖王名声本不大好,抢了几名美妇之后便有个‘曹王爷’的名号,说的便是他好他人|妻妾这一口…这谁都怪不着,怪就怪他自己…你如今也是为人妇的,陛下自然不想让你见到他,唯恐那人再提起什么兴致来,最后难以收场…”“还…还有这么个爱好的?”
陆银屏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以为天子只是单纯地在吃醋,毕竟他不知道靖王救过自己的事儿,自己也没敢同他提过。不过,她也着实是没想到靖王殿下居然如传说中所言,居然真是个好美妇的风流人物——想百年前魏王曹操便就是这等人物,邹氏杜氏等夫人不都是抢来的?这样一来,在陆银屏的眼中这位靖王殿下真不是什么好人了。要不是救过她,使她免遭于难,就这等滥情的男子陆银屏能骂十个。人间自是有情痴,她不是姐姐,姐姐也不是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第三人夸上天损入地底都与他们无关。“你刚刚说什么‘金金’?”
见没了话题,妹妹又憋得脸红通,想心里正说了好一顿靖王的坏话,陆瑷便顺嘴一问,“‘金金’是谁?怎么之前未听外祖母提起过?”
“金金的来路,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他是端王殿下之前抱来的一个孩子,”陆银屏答道,“端王将他交给陛下时我并未在场,不过看模样应是皇室中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依着我的想头,说不准就是靖王殿下同某位夫人的…”陆瑷本是随口一问,听她这么说,心跳骤然加快。“端王殿下抱来的…”陆瑷缓慢地道,“孩子…多大的孩子?”
陆银屏没注意她的神情,笑着道:“年岁不大,不知道有没有一岁呢…还不会说话,可是看了谁都在笑似的…据说这孩子之前跟着一对老乞儿过活,你说人都穷到讨饭了,孩子得跟着他们饿过多少顿、受了多少的委屈呀…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笑起来,我总觉得有些心疼…哎对了,他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因为端王的那位夫人用了两根金条将他换了过来,这才都喊他‘金金’…”陆瑷怔怔地听她讲完,早已擦干的泪又潸潸而下。“跟着人讨饭…”她喃喃地道,“两根金条就换来的…金金…”“可不是么!”
陆银屏叹息道,“谁能想到宗室之后居然就被两根金条买来了呢…姐姐,你说这孩子的父母会是谁?我猜孩子的父亲应当是那位第一等风流的靖王殿下,至于母亲嘛…大概是被他抢去的哪位夫人,想来是恨他恨得牙痒痒了,这才偷摸地将孩子生下来,又弃给那样的人家…哎?你怎的又哭了?”
陆银屏正好好地同自家姐姐说着新养子的事儿,没想到这一向胆小懦弱的姐姐听了之后居然泪流满面。“你别哭啊。”
她忙又递上一张帕子来,“我当时也跟你似的,心疼得不行…你说孩子有什么错呐?他们也不想来到这个世上,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可真是不幸…哎呀,别哭了嘛…”踏破铁鞋无觅处,陆瑷寻了多久的孩子,如今近在咫尺,让她不知是喜是悲——知道孩子如今在哪儿了,自然是喜;可听妹妹这么讲,她心中实在难过。眼下她最想做的事儿,便是见孩子。她抬起脸,含着泪问:“金金…现在在哪儿?”
陆银屏见姐姐哭得厉害,也有些不明所以,仍旧如实答了:“佛奴说金金如今在石兰她们那儿,被她们照应着…你…”不等她说完,陆瑷便丢下她的手,转身疾步走出了寝殿廊下。已经是这么个情形,陆银屏就算再傻也知道金金的来路了。“不仅偷摸地好了两年…两年…”她扒着窗棂看着姐姐急匆匆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还有了个孩子…这…”这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名声不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