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跌倒,便是在云龙门。入了宴后,听着诸人的议论声,赫连遂倒是拿出了主人的气度来,并未对他们的无礼加以指责,只是抬手先自罚了一杯。“诸人赏光前来,某荣幸之至。”
赫连遂出声道,“某从前便说,既然来了府上便都是朋友,就当在自己家中即可…”“赫连遂!你王八蛋!叛徒!”
不知道谁果然当是在自己家中,直接起了个头开骂,音调似男非女,听起来十分滑稽。只是厅中光线昏暗,实在是难以辨别是谁发的声。但只要有一个人起了个头,其他人便也不客气,直接敞开了骂人——之前是往赫连遂门前倒秽物,如今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骂到他脸上。温鸯震惊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侧吃着花生的韩楚璧——刚刚的那几声便是这厮掐着嗓子喊出来的,若不是自己在他身边听得清清楚楚,简直不知道这位天子连襟居然还有这等本事。“你不要命了?”
温鸯又道,“你不怕被听出来?”
韩楚璧悄悄地捱近了他,回道:“我怕什么?比我讨厌他的人多了去了,瞧他们猥琐样子,连个屁都不敢放,没出息,怪不得跟着赫连遂混呐…”说罢,韩楚璧又用奇怪的眼神扫了温鸯几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楚璧嫌弃地问,“难不成你也是他的人?”
温鸯叹道:“我要是他的人,就跟尔朱劭似的同他一刀两断了。”
韩楚璧心满意足地回过头,又去看赫连遂。赫连遂的头顶垂下一道微弱的光线,不知道是不是韩楚璧的错觉,他总觉得赫连遂好像在看他。赫连遂一半面容英挺出众,另一半隐在金箔面具之下,在黑暗之中显得越发诡异,看得韩楚璧心中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