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路的尽头是一道上了锁的木门,木门前躺卧着两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白皮深目,是再常见不过的鲜卑男子模样。只是面色潮红,一身酒气比她还要重上几分。而他们的腰间各有一把钥匙,守着里面即将被破开的秘密。浮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取走了他们的钥匙。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内里一片昏暗,而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门口有一方小桌,上面是一盏昏黄的油灯。浮山刚执起灯,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这个时候了怎么偷懒喝酒,不知道殿下今晚有大事要做?咦?这门怎么开了?”
地上躺着的人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浮山心头一凛,忙熄了灯躲进屋内。“殿下走前说了,要把这处清理干净,以免之后搬离府上时漏给夫人看见。”
那道声音又响起,人像是走到了门口。不让她看见?究竟他藏了什么不想让她看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人摸了摸桌边,又问:“灯呢?”
灯早已被浮山吹熄,她将自己藏得更深,而脚底却像是踩过了什么绵软又硌人的条状物件。她没多注意,只是将自己隐在更深的阴影之中。外头那人走过她刚刚在的地方,半弯下腰,将她刚刚踩过的东西拽了出去。待那人拽到门口时,门外却又有一人匆忙奔来。“还在这杵着做什么?!”
来人急道,“宫里燃了通天炮,过不了多久镇南大将军就要带人进宫了!”
那人听后,急忙丢下手上的物事,跟着来人一道走远了。过了许久之后,浮山才从屋内走出来。今夜无星无月,熄灭的灯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浮山低头看着门口被人抛下的“物事”,正是一具刚刚死亡不久的女子的尸首。女子雪肤花貌,正值妙龄,身材曼妙,曲线动人,却上半身衣衫尽褪,却被截去一臂一乳——刚刚浮山不小心踩到的正是这女子的另一条手臂。她下半身穿着的是府上侍女常着衣物,睁着不曾瞑目的眼睛维持着死前最后一幕那惊恐的神态。浮山的酒醒了个透。她站在原地吹了许久的冷风后,最后伸手替那侍女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