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等幸事。”
陆瓒又道,“眼下难题在端王,今夜他怕是已经围了太极宫。孙儿本想将您和珍珍送走,再设法与他斡旋…”夏老夫人心道怪不得这一夜她总觉得心口跳得厉害,原是这一天中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她生气,却只是气这些孩子不将她当长辈看待。“我来你家可不是蹭吃蹭喝讨人嫌来了。”
夏老夫人又道,“说到底你爹娘去得早,家中只有你一个男丁,十几岁便扛起家里这个担子——可怜的孩子,出了这么大事还咬牙忍着,委屈受了不少吧?”
陆瓒摇头道不委屈:“委屈倒谈不上,只是身上梵文消失,吃东西只觉没味儿,又常感燥热难当,皮肉烫得难受…”谁知道那覆蕉这样厉害,过去二十多年还有这等后劲。“覆蕉里掺的是曹魏时兴起的五石散,本是做药用,却因着贵且明目通神、强身健体,所以大凉、大齐贵族都爱饮这个。”
夏老夫人是知道这物的,“是药三分毒,我看它却有九分,太祖、先帝不都因为常饮这个动辄惊恐易怒,最终暴毙而亡?”
陆瓒万般无奈——这样说来,他以后岂不也要如此?“也不是全无办法。”
夏老夫人又道,“当年你爹听说葱岭上有位不出世的高僧,抱着你千里迢迢去了疏勒,最后求了高人替你纹身。据说那位高僧有亲传弟子,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葱岭…“吐谷浑在西,疏勒过吐谷浑还要走上千里。”
陆瓒长叹,“葱岭那样大,高僧的弟子也无处去寻…”“当年端王也是如此,先帝见你纹了梵文后同寻常幼儿无异,便也有这打算。只是政务脱不开身,又不放心旁人,便将此事搁置下。”
夏老夫人也叹,“若是先帝还在就好了,他是知道那位高僧同弟子的住处的。”
陆瓒只觉希望渺茫——先帝已经驾崩数年,他这症怕是无人能治了。祖孙二人又将眼下局势分析了一通,最后陆瓒决意在天子赶来之前依旧逢迎端王,最好斡旋之余能救出大皇子拓跋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