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四方客栈后巷。蓝桂树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漂泊的雨珠随风乱舞……树下,一道清瘦而坚毅的身影,笔直笔直的矗立,宛若树旁又生长出来的一棵小树。“殿下。”
鬼枭的身影飘忽而至。“你不用劝我了。”
树下的身影,淡淡的回绝。“殿下,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想说,您已经在这里等了足足十天了!每一天,您都从早等到晚……那位小姐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下雨,她或许也不会来。殿下今天不如回客栈休息一天,明天再来等。”
“不用。”
两个简单而冰冷的字,彻底的回绝了他的提议。“可是,她真的会来嘛?已经是第十天了啊!”
“我们约好了……她一定会来!”
星暗轻轻的诉说着,冰冷的眸子里杂糅了无尽的空洞……“哎。殿下的身体……”鬼枭有些无奈,但却无可奈何。如果世界上还有人真正了解星暗的话,那就是他鬼枭。星暗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二十五天后。距离萱月受罚期的结束,只有五天了。萱仲武却几乎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见到过女儿了。他只是偶尔听下人提及过,女儿好像得了疯魔症一样,痴痴傻傻,反应迟钝。除了干活之外,什么都不理会。甚至别人叫她,她也听不到。女儿的情况,让他很是担心。但他却又不方便去打扰女儿受罚,免得被人说徇私。萱仲武刚来到将军府就看到萱季文正在账房门口……“三弟。这么早来了?该不会是你妻弟还款的事情吧?”
第二期还款的日期到了,萱仲武昨天找屈突豹催账,屈突豹说没钱要缓缓几天。“那混球的事我才懒得管,二哥要杀要打随便就是!”
萱季文没好气的说。“喔?那三弟找我为了何事?”
萱仲武很好奇今天三弟的态度,明显重视起他这个二哥来了。自从一个月前的祠堂事件后,萱仲武就没有和父亲兄弟接触过,今天三弟亲自找来,肯定是有要紧之事。“父亲找你!”
萱季文开门见山的说。“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见了父亲再说,走吧!”
萱季文拉了萱仲武便走。来到萱温野的房间,萱仲武发现大哥萱伯庸已经在房间里面了,还有很多人,执法堂堂主萱正阳,副堂主萱成新,步兵营都督萱彪,骑兵营都督萱昊,以及好几位萱氏一族颇为威望的长老……房间挤满了十四五人,父亲宽厚的背影负手而立,站在先祖的画像之下……“二哥来了!”
萱季文带着萱仲武进屋,便在一旁站下。“那么人便齐了!父亲,请您交代任务吧!”
萱伯庸为人一向比较严肃,今天的表情特别的严肃,放佛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你们知道这位画像……画的是谁吗?”
萱温野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有些人面面相觑……这幅画像在萱老爷子的房间墙壁上挂了整整五六十年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位萱家的先祖……但是,的确很少有人知道,画像上的人到底是哪一位萱家的先祖。萱季文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父亲,是不是萱兆龙先辈?”
“他就是我的曾祖!萱氏一族除了创立家族的那位超级大能之外,三千年来唯一将九脉神剑练到了第八重境界的萱家子弟!他的名字,叫宣兆龙!这个名字,身为萱家弟子的你们,都应该好好的记住!”
萱温野放佛慢慢的打开了一坛尘封了许多年的老酒……“父亲,今天的任务……”“你们知道为什么萱氏一族有这么多的先祖,其中不乏武功超凡者,也不乏对家族有重大贡献者,更加少不了在朝廷上立下显赫功勋者,当然,轮武功的话,三千年前创立萱氏一族的那位祖先才是真正的令人敬仰,冠绝天下。为何……我要在房间里面挂曾祖的画像?”
“这……”“族长应该是怀念曾祖了吧!”
“族叔用意是要萱氏一族的弟子都感念先辈的努力?”
萱仲武忽然说道:“父亲。您的用意是要记住曾祖对九脉神剑的钻研和造诣,以此鼓励后辈们?”
萱温野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平素最不喜的儿子,随即淡淡的道:“你性格敦厚而心思缜密,如果肯用在正途便好了!我挂了曾祖的画像在自己的房间,是为了时刻的勉励和提醒自己,萱氏一族的传说,天下无敌的绝世武学九脉神剑并不是浪得虚名。你们都知道,九脉神剑一共有九重。曾经这位曾祖只是将九脉神剑练到了第八重,就已经扬名天下!后辈们不才,但愿能够继承前辈的光辉,振兴和守护萱氏一族!或许你们当中,很多人已经不相信九脉神剑,甚至不相信几千年前的萱家是天下第一大宗族……三千年,已经是那么遥远的事情了。再夺目的光辉,也早已经遥不可及。萱氏一族的未来,却需要我们去创造!在这个房间里面的,都是萱氏一族当今最优秀的人才,你们每一个人的实力都达到了七阶……”虽然,他看了看萱仲武。只有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实力还停留在六阶巅峰。已经足足二十多年,都没有晋升过了。“今天要去执行的任务,关系到萱氏一族的命运!成,萱氏一族他日必定惊鸿天下!败,自是不可多言了。只是今天在这个房间里面的人,他日都会是萱氏一族最重要的中坚力量,你们要记住,今天之后能够活下来的人,想要振兴萱氏一族,唯有九脉神剑!”
“是!族长!”
“我们一定会记住族长的教诲!”
萱家的高手们,一个个群情汹涌,表情兴奋而凝重。一旁的萱仲武有些莫名其妙,看来他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人。“仲武!”
忽然喊了一声,萱老爷子的面容有些微微的颤动。“父亲。我在。”
萱仲武走上前两步,以示尊敬。萱温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布小包,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萱仲武摇摇头。此刻的他,一头雾水。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父亲的表情,看其他人的表情,他知道萱家一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者说即将发生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