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延十分的惊讶,他从未想过,阿福竟然会和无为大师扯上关系,若真是如此,那阿福便师出有名了,医术前后有所差别,甚至她性格大变都说的通了。“可……直至大师圆寂,也从未听说大师曾收过弟子之事,如今大师又早已圆寂,空口无凭,只怕难以信服啊。”
秦康延刚刚燃起的喜悦在想到此处时又变的发愁起来,就算阿福真的是无为大师的弟子,没有证据,陆县令一样可以说他们是胡编乱造。阿福看向宋祁山,是啊,她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说别人也不会信啊。谁知宋祁山却一脸的淡定。“谁说没有证据,当年大师可是将自己随身的佛珠给了阿福的。”
说完,宋祁山扭头看向了阿福,秦康延和秦弘义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了阿福的身上。阿福不明所以,她背对秦家父子跟宋祁山挤眉弄眼想问他是怎么回事,现在自己应该怎么说,什么佛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佛珠啊问题是。可是宋祁山只是淡定的,示意她不用担心,手指也轻轻在她手心扣了扣。阿福只有一种感觉,这人是在让她继续胡诌下去的意思?阿福挑了挑眉,问他是不是这个意思。宋祁山回了个安心的眼神,阿福无奈,只好吸了一口气,转头面对秦家父子,露出了笑容,然后微微点头。“是的,师父老人家确实给我留了东西,只不过……”她扭头看了看宋祁山,见他鼓励自己说下去,阿福就只好继续胡说八道了。“只不过当年师父说他与我的机缘暂且不可告诉旁人,包括我的父母亲人,而且我必须隐藏自己的性格,哪怕装痴扮傻,他说若我成年之前太过出头,怕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等到我经历生死之时,便不用再伪装了,那时便是我的重生之日,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师父圆寂我都没能再见他一面,这一直是我的遗憾,若有朝一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师父的灵前叩谢师父教养之恩。”
阿福不知道自己胡诌的对不对,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突然转变和满身医术给遮掩过去,她看了宋祁山一眼,既然是宋祁山提及的这位大师,而且这般笃定有他留下的信物,想来宋祁山一定是和这位大师相熟的,如果自己躲过这次的难关,她一定会去这位大师的灵前叩谢,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在心底祈求无为大师原谅她冒徒之罪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真实一些,阿福还红了眼眶,看起来十分的悲伤。秦康延听完了阿福的话,竟不疑有他,缓缓点头,“无为大师除了医术超群之外,也精通五行八卦命定之数,他定是为你批过命了,才有了这样的叮嘱。”
想到之前听夫人说起阿福的身世,秦康延丝毫不觉得无为大师这样让她隐藏实力是错误的,否则的话以阿福那个继母的行事作风,阿福怕是到不了今日。……阿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没想到自己胡诌的都诌对了,只能装作伤心的模样点点头,表示自己隐瞒实力也是有难言之隐的。确定了阿福的医术来历和性格转变的原因,秦康延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陆县令还真的不好再为难阿福了,只是……“喜大夫,还有一件事。”
阿福连忙抬起头看向他,一脸正经,“您说。”
“坊间传闻的开膛破肚之法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秦康延自己好奇的地方,他问过王大夫,但是王大夫也说的不清不楚的,只知道这是喜大夫的独门秘技,一般人是学不会的。“这……”阿福一脸为难,这让她怎么说,可是看着秦家父子满脸期盼的等着她回答,阿福又不好拒绝,考虑了一番之后决定换一个他们比较通俗易懂的方法说出来。“就是,打个比方,秦老爷您的这个地方某些器官发生了病变,如果不取出来的话呢就有可能会丢了性命,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手术,将这块坏死的东西取出,你就没事了。”
阿福指了指腹部的位置说道。秦康延看看她指的位置,自己的手也跟着动,触碰到肚子的时候他就后脊一阵发凉,颤声问道:“怎,怎么取出来?”
阿福笑了笑,做了个划开的动作,“就这样,划开,然后割掉,再缝上。”
秦康延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这光想想就太吓人了。可他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小辈给吓到了,连忙强装镇定的稳定下来,问道:“这,划开,人开膛破肚了如何还能活?”
阿福只是淡然一笑,反问了一句:“那秦老爷到现在为止有听说我们医院死过病患吗?”
她除了救了阿元和这次的孩子之外,只做过一场手术,就是有个急性阑尾炎的病人,若是再不及时切除,只怕性命不保,无奈之下她只能在条件并不满足的情况下做了阑尾切除手术。也正因为这个,才成了外面人所传的开膛破肚,她没想到异世那么寻常的一个小手术在这里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秦康延顿时一噎,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那这人现在在哪?”
如果能有人证那就更好了。阿福回答:“这个病人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我猜这些说法都是从来探望他的家人口中传出去的。”
秦康延听了她的话,起身慢慢在厅里走了起来,气氛陷入了安静,阿福趁机扯了扯宋祁山的手,着急的以眼神询问他这下怎么办,自己胡诌要是圆不过去不就完蛋了。宋祁山却只是满脸宠溺的看着她,示意她不要急。阿福就差跳起来揍他了,不急不急,这能不急嘛。就在这时,秦康延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秦弘义,道:“义儿,你去准备东西,跟我去趟县衙。”
阿福和宋祁山对视一眼,跟着就站了起来。“秦老爷,你……”秦康延却只是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道:“喜大夫,你是詹儿的救命恩人,是我们秦家的恩人,这件事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