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山是抱着最坏的结果慢慢昏睡过去的,在沉睡之前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好好的多看一眼阿福。当在睁开眼时,宋祁山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鼻息之间充斥着淡淡的酒精味,还有医院特殊的消毒中药的味道,恍惚之中就看到几个人影在房里,似乎在聊什么。“醒了,醒了,喜大夫,宋大哥醒了。”
床边守着宋祁山的白前察觉到宋祁山的手和眼睛都动了动,激动的叫了起来。这让屋里说话的几人立马就停了下来,阿福疾步上前坐在了床边,轻轻的喊着:“阿山?”
宋祁山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阿福在自己的面前,他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但是意识却还是模模糊糊的,可宋祁山意志力强大,强撑着让自己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一脸担心的阿福。“我没事。”
宋祁山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阿福大大的松了口气,开心的笑道:“没事了没事了,手术很成功,肉瘤已经去掉了,你现在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再睡一会。”
宋祁山听着阿福温柔的声音,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彻底的放松了便又睡了过去。阿福见他睡着了,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感觉脸上湿湿的,一抬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尽管自己心里清楚宋祁山不会有事,但是真的看到他完全不受影响阿福的心才彻底放下来。“让阿福陪着宋兄弟吧,我们先出去,等他醒了再来。”
王大夫先开口。众人附和,让阿福别累着自己就跟着他出去了。房间里只剩阿福和宋祁山,看着宋祁山缠着纱布依然不掩俊美的脸,阿福忍不住的高兴,这么好看的男人以后就是她的了。宋祁山这一觉睡了挺久,再睁眼时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下巴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清楚的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下巴。“你醒了。”
阿福高兴的说道,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宋祁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感觉身体除了没有力气之外完全没有任何不适。阿福解释道:“没有办法给你局部麻醉,只能让你喝了麻佛散,现在药效刚过去身体会有一点没力气,不过一会就好了。”
“嗯。”
宋祁山慢慢坐了起来,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在病房里。阿福让他坐好,急忙跑去拿了镜子过来,迫不及待的让宋祁山看看。“你看。”
宋祁山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一阵的恍惚,陪伴了他二十几年的东西,突然没有了还有一点不习惯,还有,阿福怎么把他缠成了这个样子,恨不得整个头都包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脑袋伤了。宋祁山伸手拽了拽头上的纱布,阿福赶紧拦住他。“你干嘛?”
“缠成这样怪怪的。”
他以前什么伤没有受过,这点小伤不至于这样吧。阿福也不想,只是这个时代没有胶布,只能这样了。“过几天伤口愈合一些我再给你拆了。”
言外之意,现在不行。宋祁山没办法,只能放弃,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去掉肉瘤的他确实有些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给你看看。”
阿福拿走铜镜,很快又拿了一个托盘过来,里面就放着宋祁山下巴上那个拳头大的肉瘤。没了宋祁山身体的供养,肉瘤看起来有些焉焉的,宋祁山看着它,原来就是这个东西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给宋祁山看了以后,阿福才笑着说道:“王大夫他们还等着想看看这个东西和肉有什么区别,你看过以后我就给他们拿去研究了。”
宋祁山看看肉瘤,轻轻的嗯了一声。阿福把东西放下,打开门让医护通知王大夫他们,很快几人就都来了,看到宋祁山完全无事,而且精神很好的样子,几人也很高兴。“别说,去掉了还真是一表人才。”
几人笑道。宋祁山被几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几人又轮流给宋祁山把了脉,发现做完手术对他完全没有影响几人也放心下来了,正好阿福说他们可以去研究这个肉瘤,几人就拿着东西走了。屋里又只剩下两人。“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宋祁山睡了一整天,现在都快天黑了还一点东西都没吃呢。肚子这个时候特别配合的响了一声,阿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好。”
阿福去厨房给宋祁山拿了些清淡的饭菜,吃完了饭宋祁山的力气也恢复了,整个人好像除了去掉肉瘤完全没有变化。眼看天黑,两人从隔壁车行叫了辆马车就回家了。宋老爹本来还在想这两个人怎么还没回来,一看到宋祁山头上缠满了纱布就吓了一跳,以为他是受伤了。“爹,你再看看。”
阿福笑着说道。宋老爹愣了一下,再看看宋祁山,突然啊了一声。“山儿,没了,没了。”
宋老爹终于发现宋祁山下巴上缠着纱布,空空如也。想到之前无为大师说的话,宋老爹又紧张的拉着宋祁山左看右看,“山儿,你没事,拿掉了也没事?”
“爹,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宋老爹高兴的不行。“好,好,拿掉了好,拿掉了好啊。”
只有他知道,这些年宋祁山因为这个丑陋的东西承受了什么,那些闲言碎语实在是太多了,若不是这孩子从小意志坚定,只怕早就已经长歪了,如今看着宋祁山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阿福就是上天专门派来他们身边的。可是他从前还那般对待阿福,实在是心里愧疚的很。“阿福,以前都是爹不对,爹不该那样对你。”
宋老爹由衷的给阿福道歉。阿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老爹在说什么,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爹,以前的我那个样子,您那样也没有什么错。”
以前的阿福虽然可怜,但确实不是一个好媳妇的人选,好在她是她,喜多福是喜多福,她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