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岐山亲自将阿福送到了医院,为了防止她再像之前一样做完手术就累的昏睡过去,宋岐山决定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阿福。王大夫和陈大夫早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阿福来了。杜百草本来还想说阿福几句,明知道今天要给青鸾做手术还乱跑什么,可是看到宋岐山陪着阿福进来,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不过杜百草还是多看了宋岐山几眼,都说这丫头嫁人了,这小子难道是她的夫婿?不过,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呢?杜百草盯着宋岐山看,总觉得这人眼熟的很,就是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宋岐山也察觉到了杜百草的目光,知道这人的身份,宋岐山客气的远远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杜百草偷看被抓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视线挪到了阿福的身上。本想说你这丫头怎么现在才来,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喜神医,你可算是来了。”
刚说完,杜百草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是为了青鸾,忍了!“丫头,准备好了。”
王大夫来到阿福的身边说道。阿福点点头,交代宋岐山等不及可以先回去,这场手术可能需要的时间会很长。宋岐山蹙了蹙眉,到底还是担心阿福的身体会吃不消,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治段青鸾了,宋岐山也知道自己拦不住。“我在这等你。”
简单的五个字却给了阿福无以言说的鼓励。阿福又吩咐青衣守好院子,手术没有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手术室。青衣撇撇嘴,还用的着她吗?这个院子四面八方早就已经被人给保护起来了。她瞥了穆青一眼,什么都没说。阿福都交代完了之后才跟王大夫和陈大夫一起走进手术室旁边的杀菌室,开始换衣服,杀菌,带上帽子,口罩,再全身都用酒精消过毒。杜百草坚持要亲眼看着阿福给段青鸾做手术,所以也跟着来了全套,从进了这间屋子开始,杜百草就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可想到之前和阿福的约定,他就算有再多的疑惑都安安静静的憋了回去,一切等手术结束之后再说。几人准备好,就从旁边的小门钻进了手术室,又是一个小隔间,又做了一遍消毒,最后一道门走过去才是真正的手术室。之前杜百草进来参观过,可参观的时候和从这个门走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特别是看到手术台上已经换好衣服安静躺在那里,头发已经被剃光了的段青鸾时,心更是突突突的开始跳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杜百草想要退缩了。王大夫走在他后面,见他站着不动就推了一把。“干嘛呢?”
王大夫微微蹙眉,倒不是他不尊重杜百草,只是觉得杜百草这个时候跟进来纯属是添乱,如果一会手术过程中他接受不了或者是受不了,影响了阿福,那就坏事了。杜百草被王大夫这一推就回了神,他连忙让开了位置,让王大夫和陈大夫跟着阿福一起来到手术台旁边,而他按照之前说好的,只能在旁边旁观,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可以说话,不可以发出声音,不可以动手,总之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段青鸾在上手术台之前就已经被喂了强效的麻沸散,可毕竟是脑部的手术,为了以防万一,阿福又以金针封住了她的意识,这样就算是手术过程中麻沸散忽然失效也不会影响到手术的进程。不过这也只是为保稳妥,麻沸散是她改良过的版本,不可能会出现手术过程中失效的这种低级错误。阿福此时已经准备好了,站在了段青鸾的正后方,面前就是段青鸾惨白的小脸和光秃秃的脑袋。她看了看王大夫和陈大夫,二人都戴着口罩,但眼底的神色坚毅,同时对阿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阿福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宣布:“手术开始。”
话音落下,阿福手中的手术刀便落到了段青鸾的头顶。杜百草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人,也见到了让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随着时间的流逝,惊讶和目瞪口呆已经无法用来形容他的心情了,开始之前的忐忑和不安,包括所有的担心,在亲眼见到那血色淋淋,还在微微颤动的脑子时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和自己所看见的一切。还有阿福三人的专注,仿佛这个世界上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还有那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段青鸾。若不是还能看见她起伏的胸口,杜百草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毕竟,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切都在颠覆着杜百草的所学和认知。阿福一门心思都在专注做着手术,但是她依然还是放心不下杜百草,一直分心提防他做出什么事情来。直到现在他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也没动静,才彻底的放心下来,将分出来的拿一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手术上。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做脑部的手术,绝对不能失败。————————这一次,手术的时间直接从早上一直到下午,三个时辰过去,手术室的房门依然紧闭着。穆青和金秀,宋岐山和其他医院里的大夫都在等着,等一个结果。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地祈祷阿福一定要成功。只要阿福成功了,只要阿福做到了,将会是杏林史上最大的成就。甚至中午有伙计来喊众人吃饭都被撵走了,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影响到手术室里的阿福。众人翘首以盼,手术室里的气氛也很紧张,王大夫和陈大夫到底年纪大了,这么长时间的坚持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阿福就更别说了,异能的透支让她现在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杜百草的心高高的悬着,又不敢乱动,甚至都已经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不给他们造成困扰,就怕影响他们。终于,杜百草看到阿福开始一点点的将段青鸾的脑袋恢复原样,他想开口问是不是结束了,可那句话怎么也问不出口。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