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带着人来将村子给封住了,不让里面的人出去,可村子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染了病,我就下令征集大夫来治疗鼠疫,谁知道那些人平日里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全都龟缩了起来,只有许大夫跟另外两个大夫肯过来给大家看。我看情况不对,就将那些没有染上病的人都迁离了村子,以防万一有更多的人传染上,那几天我真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许大夫他们也找不出有效的方法治疗鼠疫,方子是开了一张又一张,就是没有用,我来这里来的勤快,不知怎么的也被传染了。你知道吗?虽然我们这里从未出现过鼠疫,但是朝廷里有鼠疫的记录,那些得了鼠疫的人最后的下场就是一把大火全部烧光,我当时也是存了必死的决心进的村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啊,只是碰巧运气不好染上了鼠疫,这也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可没办法,这病治不了。我刚来村子的时候,村子里到处都是啼哭声,夜夜我都睡不安宁,后来我把大家召集到了一起,又有许大夫他们不遗余力的想办法救我们,而且我也说了,就算要死,我也陪着他们一起死,往后到了黄泉路上有我这个当官的给他们开路,至少能走得顺畅一些。”
说道这里,许之安自己都笑了:“其实我当时也怕的不行,但是没办法,我是他们的父母官,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我先乱了,他们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阿福这个时候对许之安已经十分的敬佩了,父母官能当到他这个份上已经够了。“许大人是个好官,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百姓很高兴。”
许之安脸色微微红了红,似乎被阿福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就畅想过,将来入仕一定要做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但是这么多年的官场浸淫,早就已经忘了初心了,不过做人的最基本的良心我还是有的,我不敢保证自己是个好官,但是我绝对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官。”
阿福觉得,许之安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许之安又看了阿福一眼,笑道:“早就听闻梁宁县有个喜神医,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喜神医今年多大了?可有二十?”
阿福点点头:“嗯,刚好二十。”
阿福耐心的回答,陪着许之安闲聊,愉悦的心情也是治病的一种。许之安哈哈笑了两声:“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这个‘少年’,有些名不副实。“许大人,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阿福问道。“嗯?什么?”
阿福犹豫了一会,才问道:“如果我没有治疗鼠疫的方子,如果我们没有来,大人准备怎么办?”
许之安没料到阿福会问起这个,愣了一会之后回道:“在进来之前我已经写了加急的折子进京了,这段时间其实就是在等,如果你们不来的话,我也会等到朝廷那边的消息,如果朝廷没办法治好鼠疫,最后或许我会亲手送这些百姓一程,当然,我也不打算苟活,我会陪着他们一起,等下了地府再慢慢赎罪吧。”
阿福真的很佩服许之安,这样的气魄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毕竟人都惜命,而他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说出了赔罪的话。不管许之安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他踏进这个村子开始,他就是丘安县的好县令。“不过,幸好你们来了,幸好许大夫说你或许有办法治好鼠疫,我们才死马当成活马医,派人去送信,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许之安笑着道。阿福没告诉他,就算没有求助信,他们也是会来的。“对了,按理说我们这里都已经有了鼠疫,为什么东济县没听到一点动静?还是我在这里呆的太久,外面的消息都收不到了,喜神医,你们来之前可听说了东济县那边的情况?”
许之安问道。阿福摇摇头,她也没听到过,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两种,一种,东济县相安无事,并没有爆发鼠疫,只是凤阳村的村民不小心误食了带有病毒的牲畜染上了鼠疫,另外一种就比较可怕了,那就是东济县将疫情瞒下来了。可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阿福想到的许之安也想到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期望是第一种可能,那边没事,如果是第二种的话,这得花费多大的精力才能将这件事给瞒的死死的?连他这里距离这么近都听到任何一点风声?阿福也觉得奇怪,看来必须得派人往东济县去一趟了。两人一个闸门里一个闸门外,就这么坐着聊了许久,直到那边有人喊药已经熬好了。阿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许之安在听到药熬好了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大人,你先吃药吧,吃了药把大家都召集起来,都先喝点药,治病的事情急不来,但大家千万不能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