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是担心你这边出乱子,所以让我赶紧过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父王多虑了。”
司马承泽笑着,瞧瞧,这鼠疫让他这妹子治的服服帖帖的。许之安一直跟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这个时候才插得上嘴:“闹出鼠疫,大家都比较害怕,人早就慌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出来领着大家走,就乱不了,喜神医就是这个领头的人,有她在,我们大伙儿都安心了不少。”
这话司马承泽还是比较爱听的:“许大人,你也辛苦了,为了百姓自己都染上了鼠疫,这份爱民之心世间少有,回去之后我一定禀明父王,让他上折子给你请功。”
许之安连说不敢:“这功劳都是喜神医的,下官哪敢居功,下官不给喜神医添麻烦就不错了。”
司马承泽笑了笑,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人精,嘴上说着不敢不要,心里是巴不得。“现在是不是很多人的病都已经治好了?”
司马承泽在来的路上就听沐师爷说了一下,说是有一部分的人已经治愈,只不过现在还在观察,要确定不再发病彻底治愈了才能离开。许之安激动的点点头:“是啊,世子,下官都已经好了,只是喜神医说了,在痊愈之后还得自发隔离七天,七天之后没再犯病的话才能算真正的治愈,所以下官这才没离开村子,一直在这呢。”
司马承泽挑了挑眉:“你好了?”
听说鼠疫能治好和亲眼所见,完全就是两种冲击。许之安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下官已经痊愈,现在属于隔离期间。”
“那你还敢跟着乱跑,不怕再被传染上?”
许之安摇头:“以前或许会怕,现在有喜神医在,那是自然不怕了的。”
“行吧,只要许大人日后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就行了。”
司马承泽丢下这句话就没再关心许之安了。现在疫情控制住了,而且也开始慢慢治愈,他就可以给父王复命了。“大哥,这次上报朝廷有鼠疫的事,除了许大人和孟大人,还有其他人上报了吗?”
对于朝廷的事,阿福决定还是问司马承泽直接一些。司马承泽想了想:“其他几个地方的县令倒是没有上报给朝廷,因为他们染上的人不多,加上有孟县令提前送的消息,将疫情直接控制住了,所以就没往上报,但是却报给了父王,好让父王心里有个数,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个?”
听他这么一说,阿福心里的那股不安的情绪就越发浓重了。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按理说东济县才是被洪水淹的最严重的地方,可为什么鼠疫在平州,在丘安县这边爆发,东济县却没事?这说不通啊。”
倒不是她在诅咒东济县的百姓,只是这种疫症一般都是事发地才比较容易爆发出来,怎么最后却是凤阳村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子蔓延了,然后爆出来。司马承泽眯了眯眼睛:“是有点不对劲,但东济县不属于平州,之前就没细问,可现今连靠近平洲府的泉阳县都有了几个染上鼠疫的人,偏偏东济县这个离丘安县最近的县丞没事?”
许之安插话:“下官也派人去看过,可东济县一切如常,完全不像是有鼠疫的样子,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下官这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福看着司马承泽,大胆的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司马承泽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莫非东济县真的一个人都没染上?“我派人去看看。”
司马承泽立刻转身出了小院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他得让人去看看,而且得悄悄的去。阿福和宋岐山对视一眼,有了司马承泽的帮忙,或许很快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丘安县这边喜气洋洋,和他们只一河之隔的东济县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此时的东济县县衙,身穿官服的东济县县令黄书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官帽都被随手仍在旁边的桌子上,在书房里来回不停的踱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黄书义的神色也越来越焦虑,很快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跟着书房的们就被推开了。“怎么样?打听到了吗?真的治好了?”
黄书义着急的上前走了两步,催促着刚刚进来的人。一路小跑过来的师爷脸色通红,一边喘气一边点头:“大人,确实治好了,真的治好了。”
黄书义一听,脸色都变了,感觉自己都快上火了。“大人,现在怎么办?他们真的治好了,要不,要不我们去找他们求救。”
师爷颤声道。黄书义的脸更难看了:“求救?求什么救,我们这里可没什么劳什子的鼠疫。”
师爷要哭了:“大人啊,都这个时候了……”黄书义想都没想,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现在知道怕了,当时跟本官分银子的时候也没见你怕过。”
师爷欲哭无泪,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这好处不是好拿的啊。“大人,现在怎么办?没想到这许之安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把这鼠疫给治好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这的情况,上报给了朝廷,朝廷怪罪下来,满不上报,还,还死了那么多人,大人,我们就全完了啊。”
黄书义气的直接摔了桌上的杯子,他何尝不知道,还用的着提醒吗?只是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本来瞒的好好的,只要许之安那边治不好了,大可将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到时候再给朝廷派来的人些好处,再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谁还能找得到他头上。可偏偏那个该死的许之安,竟然真的找到了能人异士把这鼠疫给治好了。治好了!从来没有人治好过的鼠疫,居然让他给治好了,如果自己这边的事被查出来,那他就全完了。满不上报,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哪一条拉出来都能要了他全家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