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传来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各自生气的两人。蔷薇站起来,冷了他一眼就走出了餐厅。谢承安跟了上去,想把话说清楚。不过。她并没有走很远。保镖守在门口,她被禁足了,哪里都去不了。客厅里,席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婚纱设计师。蔷薇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看见设计师就更不好了。一件婚纱都做不了主,改来改去让人心烦!大概看出来她的不耐烦,设计师立即友好的冲她微笑。伸手不打笑脸人。蔷薇头疼的叹气,看向席屿,“婚纱不是都改好了,又来干什么?”
席屿微微颔首,“太太,是这样的,墨总说,婚纱细节的地方还需要再改改。”
蔷薇轻嗤,“你们墨总还真是闲,不知道的,还以为婚纱是他穿呢。”
“……”席屿一脸尴尬。蔷薇看了眼身后架子上的婚纱,慢慢踱步走了过去。繁复的手工婚纱,镶嵌着昂贵的钻石,设计巧妙,明显是费了心思的。抬手,她轻轻抚弄着胸前层层叠叠的花瓣,淡淡说,“告诉你们墨总,婚纱是我穿,我不想再改了,再改就让他自己穿!”
说完,她收回视线,表情冷漠的绕过设计师上了楼。谢承安饶有兴致的挑眉,大早上的,她这是吃了火药了?席屿无奈看了过去,“谢少,您看……”谢承安耸耸肩,“她是新娘,她说的算,这种小事,你们墨总不会计较,不过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们墨总打电话说一声。”
“那就多谢了。”
席屿松口气,回头跟设计师说了几句,就带着她离开了。谢承安走到沙发坐下,抬手捏了下眉心,他自己的事都烦不过来了,还要多管闲事,难怪两边不讨好。长途电话拨过去。墨锦棠很快就接了,“什么事?”
“我在沈家。”
“……”墨锦棠抬起腕表看了眼,“她吃早餐了吗?”
谢承安不给面子的轻嗤,“你问这句话有意义?”
墨锦棠表情冷淡,“你想让我问什么?”
“她一大早把我叫过来,知道为什么吗?”
墨锦棠拧起眉心。谢承安勾起嘴角,一脸兴味,“她想跟我接吻。”
瞳仁急剧紧缩,男人冷淡的眼底迅速皴裂出阴鸷和戾气,喉咙像是着火了一样,“你吻了!”
谢承安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那男人的表情,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好奇的问,“要是我吻了呢?”
“谢承安!”
回答他的是男人失控的怒吼,“你再说一遍!”
谢承安缩了下脖子,“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怎么敢嘛,我当时就义正言辞的拒绝她了!”
墨锦棠冷俊的脸上依旧笼罩着寒气,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解释而缓和丝毫。只要想到她试图跟另一个男人亲密,他就不受控的想……杀人。即便是他最好的朋友。谢承安不察他的想法,继续道,“婚礼后天就举行了,你今天要是不上飞机,时间就来不及了,她这么反常,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嘛,都是口是心非。”
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直到窒息,随着对方的话,呼吸又一点点舒畅,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涩,“机票买好了,明天下午就能到宁城,不会赶不上。”
“那就好。”
墨锦棠捏着泛白的骨节,“她人呢?”
“刚刚席屿带着设计师来改婚纱,她好像不高兴了,把席屿说了一顿就上楼了。”
“为什么不高兴?”
“她不想改婚纱,反正是她穿,小事上就由她……”墨锦棠冷声打断,“什么时候你成了他的代言人?”
“……”谢承安背后一凉。缓了几秒,他才恢复了平时的玩世不恭,痞笑道,“陈年老醋,你到底打算酸多久?也不怕人笑话。”
“……”墨锦棠直接掐断了电话。……病房。医生正在给苏宛宁做术前检查,输了血之后,各项数据都趋于稳定。苏宛宁没什么表情,扫了眼从进门开始,就一脸冷漠的男人,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医生的嘱咐。如果这个伤起不了任何作用,就等于她走了一步废棋,事到如今,她不会再给自己任何退路。手术一个小时后开始。考虑她职业的特殊,手术的难度也变大了很多,但仍算不上什么大手术,一个半小时就能结束。苏宛宁扯起嘴角,淡淡的苦笑,“是不是我进手术室,你就会离开美国?”
墨锦棠站在病床前,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不会,确定手术成功我再走。”
时间上完全来得及。“那要是手术失败了呢?”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宛宁。”
他拧起眉心,“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失败的几率微乎其微。”
苏宛宁垂下视线,声音苦涩,“所以呢,要不要我祝你新婚快乐?”
墨锦棠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语气淡漠,“待会儿就要手术了,别胡思乱想。”
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走。“锦棠!”
苏宛宁叫住他,呼吸急促,“等我的手好了,回到宁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关心我吗?”
挺拔清俊的身姿顿住,他背对着她,“物质上,我会尽量满足你。”
眼底浮起泪意,苏宛宁难掩失落,然后又流露出微小的希冀,“要是我说,我愿意什么都不计较的跟着你,直到你报完仇,结束跟沈蔷薇的婚姻为止呢?”
闻言,墨锦棠抬腿继续往外走,头也不会的告诉她,“我不会离婚。”
门关上。那道冷漠无情的背影彻底被隔绝。苏宛宁抬手擦掉眼睫上的泪珠,表情很冷静,不会离婚是么……呵。她笑了。那就试试看好了!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水果刀,锐利的刀子闪着冷光。苏宛宁盯着这冷光勾起了嘴角,眼底的嫉恨漫无边际……刀子很锋利,从手腕处割下去的时候,疼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苏宛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嘴角噙着笑,诡异而阴冷。诚然,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具破败的身体。但好在,她习惯了利用自己。只要不死,她就可以一辈子这么循环利用。一想到沈蔷薇要把自己的血抽出来,然后愤恨又不甘心的输送给她……苏宛宁就一点都不觉得疼了。甚至,望着殷红的血液从血管里流淌出来,还让她生出了莫名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