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牛大汉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李默然已经没有再呼噜声震天,前天晚上估计是疲劳过度。大公鸡咯咯叫着。李默然开始赖床。她捂着被子骂道:“死公鸡,叫你个头呀!叫了一个早上。”
这声音虽小,牛大汉却听得清楚。他无奈地摇头,起床洗漱,准备去打理桂琴的菜园。富贵挑了些蔬菜,拿着烟在廊道里抽着。从这里眺望下去,正好可以看见入村的小道。牛大汉打开堂屋的大门。富贵抬手指道:“大汉,那是不是工程队呢?”
就见小道上有一辆皮卡车,运着一些装备,上面还站着几个带黄帽子的工人。牛大汉望着,点头道:“估计是了,看来吴老师已经沟通好了,不要几天就能钻出井水。”
富贵凑近他,瞥一眼房间小声说:“你讲地底下到底有没有温泉?”
“应该有吧。”
牛大汉道:“过几天不就知道了?”
富贵凝重地点头。这次没有温泉,那真的是损失重大。当时村里都说了,可以牵管子上去,哪怕百米、千米,也比挖井要好。吴自学却执意挖井。村里面才勉强同意,要是换了别人,莫说挖井,就是牵管子也非常困难。工程队的皮卡车消失在道路尽头。牛大汉收回目光,伸着懒腰说:“今天该去看看桂琴大婶的菜园子了。”
“有啥看的,早就荒了,要拿刀去砍草,地也要松土。”
富贵嚷道:“俺总觉得不踏实,一直没管,俺们真去种呢?”
“多得一亩是一亩。”
牛大汉洗漱。富贵则送菜去了。周围的草木都挂满了露珠,被朝阳照得晶莹剔透。一只绿皮青蛙趴在树上。牛大汉将嘴里的漱口水喷吐过去,吓得绿皮青蛙弹腿就跑。“呵呵呵。”
他咧嘴笑着。两只母鸡缩头缩尾,在墙根处躲着。它们早就有了经验,每次经过门廊,都会被吐一身的口水。牛大汉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到村头去了。现在还早,八点钟没到。桂琴大婶的菜园在小别墅后面。牛大汉的肩膀扛着锄头,手里面拿着柴刀,穿着长衣长裤。菜园子被一把锁挂着。篱笆全是用竹子做的,整整齐齐围了半圈,就像小别墅有了个花园。牛大汉拿锁看着,这个门肯定是要开的。锁也不贵,更不坚实,一锄头估计就能甭断,只不过这终究是桂琴的菜地,当然要询问她的意见。此刻尚早,打电话也不方便,他琢磨清楚,一锄头就将门锁给砸成两截。“吱嘎~”木门打开。里面全是野草,到处都有鸟粪的痕迹,这个菜园子肯定很久没有打理。桂琴大婶懒得种菜,就只在屋门后面的一小块菜地种了一些。透过一棵柚子树间隙,正好能看清小别墅的后门,水泥地面还修了一口水井。牛大汉看着,这种水井可不是钻井取的,而是山上有泉水流淌下来,用水泥砌成四四方方的池子,用来收集泉水形成的水井。水质甘甜,清凉爽口。这个菜园子倒是不缺水了。牛大汉开始清理菜园的杂草。‘哗哗’响着,一堆堆荒草、荆棘被柴刀砍断。他将这些都堆积在一个地方,准备一把火烧了。菜地里面都是荒草、荆棘,边缘的地方却有灌木丛生,隐蔽危险,很容易藏蛇。牛大汉清理完荒草、荆棘,就盯着灌木打量起来。他用长棍子拍打,检查里面有没有藏蛇。“咯咯~”突然一声鸡叫。牛大汉吓了一跳,这灌木丛里还藏着只鸡呢。村子里面都会养鸡,这些鸡四处乱跑,也不知道是谁家在这。牛大汉驱赶。一个鸡脑袋伸了出来,眼神锐利,毛发鲜艳。“这是野鸡?”
他惊喜得不敢乱动。野鸡长得与家禽不同,无论是神韵还是毛发都比家禽要耐看很多。牛大汉琢磨着怎么捉了。野鸡能飞。他用长棍子堵住出口,那柴刀劈着灌木上的荆棘。野鸡受了刺激,咯咯咯叫个不停,甚至尖锐得像是在威胁。它猛地跳进来飞出。牛大汉眼疾手快,一刀挥去,还是没能砍到。野鸡扑腾到篱笆上面,两个翅膀鼓动起来。它叫嚣着威胁,却不肯离去。牛大汉奇怪,拿着棍子又要去打。野鸡才飞腾走了。他大呼可惜,这种野鸡是追不到的,只有在冰天雪地才有可能。“早知道这里还藏了只野鸡,就该带个网来。”
牛大汉继续打着灌木,希望还能碰见只野鸡。刚才那只应该是公的,灌木丛里面说不定还藏着母的。果不然,打着打着,一些压低的鸡叫声从深处传来。母鸡比公鸡就怕死多了。牛大汉这回不敢大意,抓野鸡主要是防飞,只要野鸡飞不起来,落在地上就只有等着被抓。他不动声色地去小别墅的后院找了一个捞鱼的网子。这样就不怕野鸡飞了。牛大汉跑回灌木丛中,拿棍子继续敲打,听见野鸡还在里面才放下心来。他开始用力砍伐。一棵棵灌木倒下,杂草翻飞,距离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即便这样,母鸡也没有逃窜出来。这就非常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无论是什么动物都该跑路才对。牛大汉甚至觉得,一锄头就可以将母野鸡砸死在草丛里面。‘怎么还不跑呢?’他也犹豫起来。母野鸡跑出来好抓,赖在里面反而不好抓了。因为距离太近,很多动物一溜烟就可以从胯下逃跑,等转过身来估计都看不见了。牛大汉纠结:‘要不要一锄头直接砸死?’母野鸡近在咫尺。他不死心地跺脚吓唬。灌木丛下依旧只传来低沉的叫声,与母鸡孵化有点类似。“莫非这个母野鸡还在孵化鸡崽?”
牛大汉喜不自胜。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母野鸡视死如归。他兴奋得扒开灌木,这里有野鸡的鸡崽,就可以用双头蛇培育出怒晴鸡了。灌木被层层扒开,终于可以透过丝丝缝隙看清楚底下的草丛。一只母鸡正蹲坐在里面,昂着头冷冷地凝视。羽毛普通,花色褐灰。牛大汉气道:“你一只母鸡怕个啥呢?”
里面根本就不是野鸡,而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家禽。这种母鸡满村子都是。他用脚将灌木丛直接踩塌。母鸡的身影完全暴露。就是只家禽,确定无疑,白高兴一场。牛大汉真想一刀杀了,不知道是谁家的母鸡,实在缺德。